殷玖架着马,缓缓行在草地上。 草没人膝,长树孤立。 京郊荒芜,鲜有人来。 但是却是个散心的好地方。 殷玖坐在马上,目光淡漠睥睨。 ...好久没有骑马了。不过,快要考五礼了呢... 她想着,渐渐失神。突然一声马嘶,她蓦然惊醒过来,一扯缰绳,警惕地看着面前。 面前的草丛中,躺着一个大约十八的少年,衣裳凌乱,双目紧闭。 殷玖盯了许久,想当作无事发生过直接离开,但是身体先她一步作出了反应。 她下了马,伸手戳了戳少年的脸,“醒醒,回家再睡。” 少年悠悠转醒,目露茫然之色,灰黑色的眸子中一片懵懂,葡萄眼干净纯粹枉若孩童。 他看到了她,似乎有几分警惕地往另一边移了一些。 殷玖当作无事发生过,站了起来,目光淡漠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良久,终于少年先沉不住气,开口询问:“你是什么人?” “一个路人罢了。”殷玖平静道,上马准备离开。少年起身的速度极快,立刻抓住了她的衣袖,目光恳恻:“公子救命之恩,纤白定竭尽所能报答!” 殷玖微微眯起眼,高屋建瓴俯瞰着他,冷静回答道:“我与公子并无些许多余关系,不过是公子睡着了,我叫醒了罢。” 宫纤白一脸落寞,“可是...” 他欲言又止,仿佛有什么话想要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笑容温和又带着许些被拒绝的难过,“我姓宫,名纤白。公子可以唤我纤白。” 殷玖微微颔首,“殷玖。” 宫纤白见她态度改善了,眸子瞬间亮了起来,眼中闪着喜悦的光芒:“我可以唤您玖兄吗?” “...请自便。”殷玖虽然感到有几分不妥当,但还是应了。 “玖兄。” 宫纤白笑容恭和柔顺,“我被父母赶出家门了,玖兄可愿收留我?” 见殷玖有几分不悦,他连忙补充道:“最多借宿三日,三日后我自行离去。” 殷玖盯着他,断然拒绝:“不愿。” 宫纤白眸色顿时暗淡下来,仿佛被抛弃的小动物,他道:“谢谢您,那我离开...” “少爷,找到您了。”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不远处出现了一名男子,缓缓而来。 宫纤白瞬间寒毛立起,面露惊慌之色。殷玖看了他一眼,平静地准备离去。 下一刻,马嘶,殷玖感觉到了几分不妥,及时侧开身子,便看见一柄匕首从身侧飞了过去。 她回眸,发现方才的少年被那名男子击伤,瞳孔一缩。 她没有多想,回头拉上宫纤白,“上马!”她喝道,宫纤白也不是蠢的,动作迅速地上了马,坐在她身后。 马往京城跑去。殷玖在想自己多久没有骑这么快了。 救下这个,至少可以知道原因! 她跑得极快,宫纤白眸子微弯,就那么坐在马上,捂住伤口。马颠簸,血从指缝里流出,他丝毫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 阿姊一如既往地善良呢。 他眼角余光扫到两道身影从不远处窜出,笑眼弯弯。 算是那个便宜爹有心了。 另一边,男子见好就收,快速离开,和锦衣卫似乎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锦衣卫快步欲追,最终追到一处亭子里。亭中一名少女,白衣窈窕,垂着头,抚着一只白猫的背。 男子停下,恭敬行礼。 锦衣卫随之赶来,面露忌惮之色。 少女抬头,颜容温婉,如仕女图中的贵族女子。白猫慵懒,蜷在膝上,半睁的双眼瞳色不一。 她平静笑道:“真是抱歉,属下顽皮认错了人。” 锦衣卫立在原地,有一人出言:“你是何人?” “我姓晏,日安晏,”少女年约及笄,笑容温和平静,“名落齐。取自‘落霞与孤鹜齐飞’。两位辛苦了,可愿坐坐?” “不了。” 那名锦衣卫拒绝,拉着同伴离开。 那名少女,很强。绝对不是他们可以打得过的,他们的任务是保护殿下,现在也应该回去了,不然殿下那里只有一个人遇上什么就不好了。 这件事,很显然不是他们可以做的了主的,要回去禀报陛下才行。 他们一走,晏落齐这才松了一口气,“走罢。” 还好这两个人明白进退,不然杀了人,她的下场和那个嚣张跋扈的晏岱也没有区别了。 圣主在这里,谁敢把这里当成战场横刀立马啊。 那不是有胆子,那是没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