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了半天,就舀出了几粒黑乎乎的米粒子,气的张绣娘一跺脚,转身拿了个布袋子塞到了范希希怀里,“去,到寺庙后面上供的地方偷点米来”
“妈,我记得您之前可虔诚了,我在宫里的时候动不动就让我给您寄钱上香火,怎么这就去偷贡品了?”
“那是顺遂的时候,是佛祖保佑,我们都快饿死了,偷点米算啥,要是有肉也一块儿偷回来,和尚又不吃肉,寺庙里摆那么多肉食对他们身心有害”
范希希算是被老娘的逻辑思路给折服了。不过,只要有的吃,她老娘都不顾及,她更没什么好顾及的了。偷肉这种事情她还是做的来的,总比整天在家里被这一家人嫌东嫌西的好,啃老日子不好过,除了脸皮厚,还要会看脸色。
范希希拿了个破布袋,偷偷摸摸的溜进了寺院后门,因为从小就被送进了宫里,对紧挨着家门口的寺庙也并不算太熟悉。只大概记得放贡品的位置大概在后院朝南向的那间屋子里,范希希蹑生生地从窗户侧边溜进屋子,看着满屋的被百姓摆的满满一个台案的鸡、鸭、鱼,范希希真是恨不得全都抱走带回家,只是这样做太容易被发现了。
快速的看了一眼贡品的种类,可以按个分的比如说水果、方糕之类的就拿几个,鸡、鸭、鱼撕一些被朝下摆的部位,范希希看看已经满了的口袋,再看看丝毫看不出少的贡品,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正准备全面撤退,突然听见门外一个细嫩娇弱的女孩子的声音和一个低沉的男声,一边对话,一边往这间房走来,范希希赶紧躲到了佛像后面。
进了房门,两人先是检查一下门锁是否是锁好的情况。
“女施主”,范希希探头望过去,一片锃亮,原来是个和尚在说话。
“您失去了自己的父亲,心情郁结,我十分理解,可是长此以往,您一直这样消极待世,恐怕也于您的身体不利,而且您的父亲虽然当年也是战功硕硕,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可是现在,皇帝不让提他,整个朝野谁提起您父亲都是忌讳,您已经有了新的父亲,新的身份,自然要一切向前看。”
卧槽,来偷东西都能碰到这么一出精彩好戏,一听就是皇宫秘辛。这趟来的真值,范希希偷偷为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在范希希还沉浸在吃瓜的欢乐中时,细嫩的女孩子的声音响起了,范希希跟着偏头又向女孩子望过去。
好面熟的脸啊。范希希仔细端详着女孩子的脸,感觉自己肯定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没想起来。
这个女孩都还没有长开,十五六的个头。但是模样是极好的,一堆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娇柔的语腔。
“您说的我都知道,这些年也多亏将军您出家藏身于此,照顾着我的长大。我的父亲他。。。跟我讲过,他迟早会有这一天的,让我早早的做好了准备。”
说完,女孩儿仿佛哽咽住了,停顿了一会儿。深深地埋下了头,用手帕擦拭了一下眼泪。
和尚也闭上了眼睛,转着佛珠念起了“阿弥陀佛”
小姑娘带着哭腔继续说道“我只是没想到静儿姐姐她,也被贬到了冷宫,从小她经常照顾我,父亲去世后,她生活本来就很艰难,却依旧照顾我的心情,不停的安慰我,并给我找到了鄂家这个靠山。”
“可我现在却连静儿姐姐是死失活都不知道,我好担心她,可我一个无权无势的浮萍又能做什么,我现在身边没有一个亲近的人了,我根本不知道我要靠什么继续活下去。”
范希希迅速抓到了重点“静儿姐姐!”
记起来了,记起来了,这个小女孩是谁,在哪见过,范希希都串起来了。
范希希曾经服饰的被贬入冷宫的皇后的小名就是静儿,也难怪这个小姑娘看起来这么面熟。她想起来了,是乌云珠。
这个女孩儿是乌云珠一切就说得通了。乌云珠是荣元钦的女儿,原来在宫里侍奉的主子皇后娘娘就是荣元钦举荐进宫的,自小也是荣元钦将养着长大的。荣元钦对皇后娘娘来说就像父亲一样伟岸。
所以乌云珠自小就和皇后亲,甚至在皇后膝下将养了几年,皇后娘娘待她像亲生女儿一样。虽然范希希服侍皇后娘娘的时候,乌云珠已经随着荣家的衰弱被迫出宫。但她离宫后皇后娘娘对乌云珠也是事事照拂。那时候,范希希还经常替皇后娘娘跑腿,所以才会看着乌云珠这么的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