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冯绍民,你那天在朕的面前发誓,说会用你的下半辈子来为天香陪葬,如今朕再问你一次,你此话可是当真?偏殿内,年轻的皇上拿着一份奏折,边看边询问着冯绍民,偶尔抬一下头看她的表情。 是,此话当真,冯绍民坚定的说。 皇上嘴角微微咧开,似笑非笑,冯绍民,天香走了几个月了? 三个月。 嗯,三个月,时间过得可真快,这马上就要科举了,又有年少才俊可以为国效力了。 学子寒窗苦读整十载,为的不就是报效国家,光耀门楣。 说起这科举,朕倒想命你为主考官。 皇上,我已多年不问官场之事,也无心去管,这等替朝廷招贤纳士的重任,我看还是另命他人的好。 冯绍民,这事还非你不可了,朕是要选一个人中龙凤招为天心的驸马的,你与她相处甚久,该知道什么样的男子能配得,皇上绕了一圈,说出了真正的意图。 这?冯绍民有些意想不到。 怎么?你舍不得? 不是,有皇上为心儿做主赐婚,这是我求之不得的,只是我已多年不在朝中,这突然要主持科举,会不会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冯绍民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心里自是十分欢喜,她一直都想找个机会跟皇上说说心儿的终身大事,她更想亲自为心儿挑选一个夫婿,不料现在皇上先开了口,这真是太好了。 这个问题朕早就想好,来人,将驸马的官袍端上来。 大红色的官袍,还绣着凤,和当年一模一样,穿在冯绍民身上,刹那间惊艳到了所有人,那个传说中绝世的驸马爷,又回来了! 科举的那些日子里,冯绍民一颗心扑在上面,只为能替心儿找到一个最合适的夫婿,空下来时,她会想天香,也会陪念儿去玩,日子还算过的充实,偶有官员来拜访她,她也只是客气的回了礼,便再无来往,她是为了心儿才穿回这身官袍的,等此事一过,她还是会脱下,若是欠下了人情,可不好还。 三甲的名额定下来后,皇上命人传了冯绍民与三甲进宫面圣,满朝文武在下面皆相互问着,他们问的不是三甲人选,而是传言中的绝世驸马冯绍民。 宣,驸马冯绍民,新科三甲进殿面圣。 臣,冯绍民,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等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众卿平身。 谢皇上。 这一次的三甲听说个个都是文武双全,看来驸马这次真的替朕选拔了不少人才呀。 微臣只消出些力气,能够入三甲,也是他们三位的本事,皇上如今又添几位人才,我大明日后必能国富民安,越走越好。 说的好!哈哈哈,传朕旨意,晚上在宫中举行宴会,文武百官皆须到! 散朝之际,一些未见过冯绍民的人逮着机会都去和冯绍民套着近乎,刚送走几位大人,又跟上来几位,许久不曾磨了这么多嘴皮子的冯绍民,几乎要招架不住了,她现在一心想着能有个人来解救解救她,正巧,张绍民与李兆廷也从后面走了过来,冯绍民立马冲着他二人打了招呼,张兄,李兄。 驸马有何赐教?张绍民道。 嗯?怎么没有看见刘兄?冯绍民没话找着话说。 刘兄近日身体不适,在家休息,李兆廷的说话语气有些勉强,好像他本不愿跟冯绍民搭话。 冯绍民知道自己撞了墙,与其跟他二人这样说话,还不如应付这些拉关系的官员好,几位大人,我们边走边聊。 冯绍民,你给我站住!张绍民不见冯绍民还好,一见冯绍民,就火从心里窜上来,二话不说,冲着冯绍民的脸就是一拳下去,冯绍民,你就不是个男人! 张兄,镇静点,这里是皇宫,不是你能乱来的地方,李兆廷强拉着还想再打下去的张绍民,看向倒在地上的冯绍民说,几位大人,麻烦快把驸马拉走吧,不然这一会儿,该出事了。 对对对,驸马,赶快走吧,下官命人送你回府,几位大人将冯绍民扶起来,很快离开。 冯绍民,是男人就给我站起来,不准滚,我们好好比一场,冯绍民! 张兄,够了,你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让人看笑话呢,冯兄做的事确是让人心寒,但你也问问你自己,公主如今弄到这样的地步,你难道没有一点责任吗? 天香会离家出走,我是有很大的责任,可是他冯绍民当初明明还活着,为什么还要让天香嫁给我,如果我不是被王菇儿下了迷药,做了错事,那场婚礼就会如期举行,天香成了我的妻子,若还是要这样救他的话,那我岂不是杀他的心都有了。 可是张兄,你现在就是杀了他,他还是公主爱的那个人,你已经娶了别人,就该忘记公主了,不然你以后,是真的要劳心伤神了。 我做不到像你这样认命,也做不到不再恨冯绍民,我只允许这是他最后一次伤天香的心,若有下一次,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张绍民的愤怒与痛恨,李兆廷能理解,却无法感同身受,他看着张绍民不顾形象的发泄着心中的一切,说什么话,也是于事无补,他不会想到,在将来的某一天,他心中的愤怒与痛恨,会比张绍民要多的多,更会几乎断送掉他今天所拥有的一切。 雪,落下来时候,心儿披着厚厚的暖袍,隔着窗看外面的雪,不时的咳着,越来越厉害,最后咳出了鲜血,她想哭,可是她越是这样想,头就越发的晕,那个人的轮廓,不时的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想,她是太想他了。 是不是等到我死的那天,你才会明白,我爱你,如果此时你可以陪着我,即使死,我也是开心的。 心儿,猜猜我带了什么来给你,乔装打扮着的冯绍民背着手,笑眯眯的进来。 你来了,心儿拭了拭嘴角,生怕有血迹给冯绍民看到,但她的动作还是赶不上冯绍民的眼睛,冯绍民拿开她的手,触及到她嘴角还未擦干的血迹,心,顿时揪了起来,心儿,你咳血了。 你今天可不可以陪着我?心儿抱着冯绍民,躲开了两人的眼神接触。 好,我陪着你,不过你不可以再这样忧心忡忡了,这对你的病一点好处也没有,你这个样子,我看着心疼,冯绍民也抱着心儿,心里有些难过自己帮不了她。 你替我挑选的驸马是什么样的? 心儿,你放心好了,那是绝对配得上你的,皇上这些日子把很多事情都交给状元张羿来做,正是在考验他,如果他过得了皇上这一关,皇上自会让他来见你。 嗯,我成亲的时候,皇姐会回来吗? 这,嗯,我想她会回来的,她这么疼你,看到为你赐婚的皇榜,她一定会回来的。 冯绍民安慰着心儿,想着天香不论怎样说,心儿的婚礼她总归是该回来看看,然而事情也确如她所想,心儿赐婚的皇榜发出去不到一个月,天香就回了京城。 那日正是冬至,她本与心儿约好趁着天气好,一起到外面走走,就在她准备出门和心儿会面的时候,公主府里来了人说公主回来了,她便将与心儿的约定全抛入了脑后,牵了马一路狂奔至公主府。 天香已脱下了江湖行装,换上了公主装扮,吃着庄嬷嬷为她准备好的饭菜,颇有些怡然自得,念儿蹭在她的身边,不时的嚷嚷着要吃这个,要吃那个,天香全是一脸笑意,也很高兴的喂着她。 冯绍民风一样的冲进来,带着一股寒气,将念儿冻得打起了哆嗦,缩起了小脖子,直往天香怀里钻去。 冯素贞,你这样紧张的表情,是不是为了我? 天香看着眼前直冲进来的冯绍民,动了动嘴唇,驸马,你这又想哭又想笑的表情,是在代表什么? 冯绍民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情全都表现在了脸上,天香就在她的眼前,可是,她居然开不了口,几次都想说话,但就是说不出来,触及天香的眼神,有些幽怨,这让她不敢再看天香,将视线转移到了念儿身上,念儿,到我这里来,让娘亲好好的吃饭。 冯素贞,你居然没有话跟我说! 天香抿了抿嘴,收回视线,把念儿交给冯绍民,自顾吃起饭来,两人都不再说话,也不看对方,直到念儿在冯绍民的怀里不知不觉的睡着,天香才用筷子敲了冯绍民面前的碗,示意已经走神的冯绍民。 我抱她去睡觉,你慢慢吃,冯绍民猛的被惊醒,然后小心的抱着念儿迅速去了寝宫,她的身影,在天香的视线里一闪而过,天香的心,凉到了底。 冯素贞,你真的没有话要跟我说?还是,你已经什么都不想说? 还不到一年的时间,我是为了心儿的婚事才会回来的,不是为你,真的不是为你。 天香立在一棵干枯的桃花树下,闭了眼静想着,她觉得自己头有些晕,忙扶着树干,手心大概是□□枯的树干扎到了,她微微皱了眉,可是却不愿将手移开,反而将头也贴近扶着树干的手,手心的疼痛,突的加强起来。 东方天香,你是公主,有至高无上的荣耀,可你为什么要为了别人,这样践踏自己的尊严! 冯绍民就站在天香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安静的注视着她,她的唇,已被自己咬破,有些许血丝,她有很多的话想要跟天香说,可是凭任自己咬破了嘴皮,还是开不了口,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天香会不会听她说,更不知道自己和天香能说些什么。 说爱她的人是自己,说愿意带她走的人也是自己,说不会让她再伤心的人还是是自己。 可是说不爱她的人是自己,说要放弃她的人也是自己,再一次伤她心的人还是自己。 冯素贞,这辈子,你可不可以不要再为了任何人而伤害她,放弃她! 起风了,冯绍民不知道天香还要呆在这里多久,她抬手想去提醒天香,不要再吹冷风了,只是手刚抬到半空中,天香就抬起了头,转了身过来。 四目相视,气氛有些小尴尬,冯绍民又咬了咬唇,笑了笑,在半空中的手放了下来,起风了,进屋去吧。 你的嘴巴,破皮了,天香看到冯绍民泛着血丝的唇,不由的伸了手去拭着。 啊?是吗,冯绍民被天香这一碰,硬生生的往后退了一步,又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冯绍民的后退,天香看在了眼里,落了空的手很可笑的找地方躲着,天香硬挤出一丝笑容,与她擦肩而过,进去吧。 夜,太冷了,庄嬷嬷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吩咐杏儿又加了一床被子,拨弄好炭火,跟二人道了晚安,就关了门退了出去,天香坐在铜镜前梳好头发,自顾的上了床睡觉,没有喊冯绍民。 冯绍民靠在椅背上,看着天香的这一串动作,也并不说话,房间里除了尴尬,还是尴尬,这么冷的天,总不能在椅子上坐一个晚上吧,冯绍民想到这儿,又看了看床上未动过的另一床被子,起了身。 拉下帐帘,冯绍民平躺在天香的右侧,双手交叉放在胸口,均匀的呼吸着,过了片刻,她想她该说些什么,于是翻动了身子,面向了天香,天香?你睡着了吗? 有什么话就说吧,天香仍闭着眼。 你瘦了很多。 你也瘦了很多。 冯绍民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抿了嘴笑着,轻轻的握着天香也放在胸口的手,把手放被子里吧,会暧和些儿。 嗯,我累了,睡吧。 嗯。 房间里的尴尬,瞬间被打破,冯绍民探着身子在天香额上吻了一下,才缩回自己的被子里睡下,炉里的炭火,烧的越发的旺,温暖充斥着整个房间,二人很快都进入了各自的梦里,脸上都挂着笑,因为这一天,她们都等了太久,太久。 第二天天亮十分,仍是阳光明媚,虽还是寒冷,可有了一丝阳光,人也会觉得舒服的多,庄嬷嬷吩咐下人不准去吵着公主与驸马,所以天香的寝宫外格外的安静,只留有听候差遣的丫环。 然是这府里的人都识趣,但总有府外的人不识趣,府门还未打开,就有人在外面喊叫了起来,快开门,快开门,本官要见驸马! 这位公子,请问你找驸马,所谓何事? 老嬷嬷,我的事跟你说不清,冯绍民,你出来!冯绍民! 哎哎,这里是公主府,岂是你乱闯的地方,侍卫,把他赶出去! 公主府又怎样,就算是皇宫,本官也照样闯!说话之人三下二下就躲开了侍卫的拦截,直往大厅里冲去。 都退下,冯绍民大概是听到吵闹声,穿了衣服出来看个究竟,张大人,找我何事? 天心公主在哪儿?张羿第一次对冯绍民这个恩人黑着一张脸。 天心?糟糕!昨个儿只顾着天香,把与天心的约定全忘记了,冯绍民想起这件事,不由得紧张起来,心儿如果没有等到她,是会自己回去的,可是张羿没有在驿站找到心儿,那这是不是说明心儿没有回去?难道她还在那儿等自己? 这位是?天香从后厅出来问着。 这位是张羿张大人,今年皇上钦点的状元,也是心儿的未婚夫婿。 哦,原来是张大人,不知张大人一早来本宫这府里,所谓何事? 张羿看到出来的天香,脸色比之前更加的阴沉,连请安的话都没有说,匆忙离去。 你不觉得这个张羿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吗?天香注意到张羿看自己的异样神情,问起了冯绍民,她觉得以冯绍民的细心,不可能看不出这个张羿有些不同。 不管他是什么人,把心儿托付与他,总归是不会错的,冯绍民淡淡的道。 你这话里似是有话?天香看着冯绍民,还是有些怀疑。 不管他了,我们去找心儿吧,昨天本来与她约好去相国寺的,可是我一听到你回来了,就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她昨夜没有回去,怕还是在相国寺里等我。 也对,先找到心儿要紧,她的身休怎么样了? 好多了,皇上对她的病所需要的药材,都是全部供给的,在京城养着,总比回岭南府的条件要好些。 嗯。 一路上两人都说着跟心儿有关的事,还有跟朝政有关的事,对于她们两人的事,二人反而都并不说,就这样东扯着西扯着,相国寺就到了,冯公子,你来了。 师父,昨天心儿姑娘可有来过? 来过,此时还在寺里的厢房内,老纳带二位去,这边请。 有劳师父。 冯绍民,你什么时候也爱到这佛门之地来了?天香问。 冯绍民笑言,你不在的时候,我也没有地方可去,有一日偶然走进这里,倒发现这里是个不错的地方,后崖有片竹林,是个静心的好地方。 只要心里平静无事,四海皆为好去处,若心里烦事成丝,寻遍天下也无好去处! 这位女施主所言甚有道理,万愁皆因情,心静而无恙,只叹这世间,甚少有人能做到。 住持,状元公在里面与心儿姑娘相谈,拒让人打扰,一个小和尚守在廊前,看到几人走过来道。 这个张羿怎么会知道心儿与你约定的地方是这里?天香对张羿在这里出现,有些诧异,他明明知道心儿会在这里,为什么还要去公主府里问冯绍民要人。 他是心儿的未婚夫,能知道心儿在这里,有什么好奇怪的,冯绍民仍是淡淡答道。 你有什么事在瞒着我?天香觉得冯绍民的回答一点也说不过去。 我怎么会瞒你呢,这只不过是事实,好歹人家也是状元出身,这点找人的能力还是有的。 我不相信。 不要去打扰他们了,我带你去竹林走走吧,冯绍民牵过天香的手往后崖走去。 后崖与寺内的热闹,仅一小路之隔,却是两个世界,青石板铺成的台阶,错落有致的镶在小山上,跨过小山头,便是后崖,一片竹林,还笼罩在薄雾中,看不清枝节。 好幽静!就是有一点不好。 哪一点? 太凉了! 我抱着你。 冯绍民说着就伸开胳膊,将天香紧紧的圈在自己怀里。 还冷吗? 冷!但不是身体,是这里,天香转了身,面向着冯绍民,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突然就流下了两行眼泪。 香儿! 那一年,你为什么要把我推给别人? 因为我无能,无法给你一份安全的爱。 你爱我吗? 爱。 有多爱? 比你想象的更爱。 那你为什么要将我的心伤的支离破碎? 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是否能将我最初的心还给我? 香儿,过去终究是过去,这么些年,你一直为我,那我这余下的时光,我愿意都为你,不再为任何人! 诺言,就像这女人的年华,一旦逝去,就如那东流水,一去不复还。 香儿,你相信我,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冯绍民,我还是喜欢这样叫你,我十八岁嫁给你,二十一岁失去你,二十四岁再得到你,一晃眼,居然都六年了,这是女人一生中最宝贵的几年,你牵绊着我,我也牵绊着你。 香儿,我不后悔,真的不后悔。 你知道吗,我时常在想,那年,你的身份被我知道后,如果李兆廷没有爱上刘倩,我想她一定会和我一样,很乐意的成全你们,偏是他的心出了错,你回不到最初,我也回不到最初。 香儿,兆廷的心,没有出错,出错的,是我的心,我爱你,我很早就爱上你了,在你吃了忘情丹的那些日子里,你的记忆里,没有一剑飘红,也没有张绍民,只有我,你全身心的依赖着我,让我觉得我在你心里就是全世界,这种感觉真的让我好幸福,我很想让你恢复健康,可又怕你恢复了之后,对我又是不理不睬,不再依赖,你知道吗,你身上的毒解开之后,一声不吭的跟一剑飘红走了,纵使我并不是男儿身,可是,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看着你跟别人走了,却还要为了你的幸福,不能去拦你,我的心,真的好难过,当我看到你又回来了,还对我的一切都很上心时,我的心,愧疚便大过了开心,我很怕你知道真相后,会恨我一辈子,这比死,更让我痛苦。 天香的吻,很及时的堵住冯绍民的唇,不让她再说下去。 她的眼泪,是冯绍民此生最大的不忍,而冯绍民的眼泪,便是她此生最大的劫数,她知道冯绍民爱她,她只是不知道冯绍民有多爱她,而现在,她知道了,她也相信,冯绍民再也不会放弃她了。 冯绍民,你欠我太多东西了。 那你想让我怎么偿还? 我想要一场开心的婚礼。 我答应你。 你还欠我一个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 洞房花烛。 傻瓜。 我不要你娶我。 嗯? 是我娶你。 啊? 哈哈哈哈。 天心大婚前夕,天香将她与岭南王一同接进了公主府,她觉得天心总归是她的亲妹妹,让她从公主府里出嫁出去,也算是对她的一种弥补,天香请来专为皇室缝裁衣服的官员,为天心量身裁缝了一件绣凤的大红嫁衣。 天心轻轻的摸着架上的嫁衣,思绪万千,天香拉过她的手,对她笑着,心儿,你明天就大婚了,皇姐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你等着,我去拿给你。 皇姐,你待我这样好,我已经心满意足了,真的不用什么礼物的。 不,这个礼物一定要送的,我现在就去拿。 心儿,让天香去拿吧,这也是我送你的礼物,冯绍民说。 你们两个人,就送我一份礼物,会不会太小家子气了,心儿含了笑重新走到嫁衣前。 呵,送你一份你还不想要,现在又说我们小家子气,你呀,小人精,冯绍民也笑言。 皇姐夫? 嗯?心儿,怎么这样叫我,怪怪的。 不这样叫你,我该怎么叫你呢,绍天?绍民?还是别的? 哈哈哈,好吧,你喜欢怎么叫都可以。 你们在说什么,笑得这么开心,心儿,来看看,喜欢吗?天香抱着一个盒子走进来,看向笑着的天心。 这柄如意真的好漂亮!心儿看着盒里的一对玉如意,不禁感叹道。 这是我成亲那年,父皇赐给我的,我命人将它重新打造,做成了二对小的玉如意,我自己留一对,这一对,送给你,希望你以后,事事都如意。 皇姐,先皇留给你的东西,我怎么能要?天心听到如意的来历,马上推脱着。 心儿,你不要再推脱了,父皇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给你,这柄如意,就当是我替他送给你的。 天香的执意,让心儿不好再推,只能接受,皇姐,谢谢你。 驸马,我今晚留下陪心儿睡,你自己回寝宫吧。 不用了,皇姐,你们都回去睡吧,我想好好的一个人待会儿,心儿边说着边将两人往外推去。 好好好,我们走,不过你不要睡太晚,明早庄嬷嬷会来替你梳洗的。 嗯。 檐下,冷风嗖嗖的吹过来,冯绍民紧紧的握着天香的手,并肩边走着,边问起了天香自己心中的疑惑,香儿,你对天心好像比对其它姐妹更加上心哦。 她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她的母亲是我母后的亲妹妹,要论起亲疏来,我与她,是除了皇兄外最亲的了,对了,还有洛阳王,心儿与他是亲兄妹。 这?这都是真的?冯绍民大吃一惊,她一直都在查洛阳王与岭南王为何私交如此的好,想不到,原来是因为这种关系,心儿是洛阳王的亲妹妹,没有理由她会不知道有两个东方洛的存在,要么是心儿一直在骗她,要么是洛阳王一直在骗心儿! 哎,你这副吃惊的表情,是在想什么? 噢,没什么,怪不得我第一次见到心儿的时候,觉得她很像你。 你不说,我还没有发现,父皇留下的这几个公主里面,的确是只有心儿与我相像。 心儿大婚的消息,已发了皇榜,可是好像没有见到洛阳王来京,妹妹的婚礼,做哥哥的怎么能不来呢?冯绍民道。 我问过王叔了,王叔说洛阳王身体抱恙,心儿的婚礼怕是来不及赶来了。 那他这个哥哥当的倒是一点也不称职了。 怎么?你想他来京城,再把你掳走,天香噘起了嘴来。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冯绍民自已掌了嘴,慌忙解释起来,当然不是了。 哼,不是的话,那是什么? 好吧,我的公主夫人,是我说错了话,不要跟我计较了,好吗? 哼,谁爱跟你计较!不理你了。 你要是不理我,我就去喝花酒,烟花楼的姑娘们,我可好久没有见到了。 冯绍民,你好讨厌!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