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酣耳热之后,刘文远起身告辞,陈寿挽留道:“要不然在这儿睡一晚再进城?”
“不了,早日交完这一趟,回去西凉准备过年了。哈哈,今年是见不到了。”
“对了,看你骑的马品色一般,我这儿有一匹好马,送你了!”刘文远一招手,一个西凉军汉,牵过一匹毛色光亮、通体漆黑的健马来。
陈寿正愁着没马呢,欣然接受,让赵鸿牵着跟在身后,亲自送他们出了庄园。
刚想回去,远处过来一队骑兵,为首的是自己干爹魏宁。
“寿哥儿,这伙是什么人,好精壮的汉子,不知道谁这么大手笔,竟然驱使这般健儿行商,真是浪费人才。若是他们愿意,可以来我的右哨营!”
陈寿笑道:“干爹好眼力,这是将军府的人,他们担负着十几万大军的吃喝嚼头,怕不是西凉最精锐的军汉。”
“那就算了,将军府的人,嘿嘿”魏宁笑了笑,随即眼光就被赵鸿手里的马吸引过去,“身高体健,风鬃雾鬣,好马!”
“这也是他们送的,干爹若是喜欢,就牵去用吧。”
魏宁爽朗一笑,“我哪能夺你的好马,而且我这匹马,随我已经十年了,即使老迈,不忍弃之。”说完摸着自己马的脖子,眼神竟然十分温柔。
陈寿带着他进到院子内,魏宁才说道:“苗德派人传出消息,宫里最近侍卫调动频繁,姚保保虽然十分小心,但是还是露出了马脚。我们四个一致怀疑,这小子有大动作,让你小心着点。”
陈寿竦然一惊,这可不是小事,自古权力顶点处的争斗,哪有什么妥协可言,必定是腥风血雨。
若是觉得有老皇帝的庇佑,就能刀枪不入,那就太天真了。
陈寿坐了半晌,沉吟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帮助陛下,把文官们手里的权力,给收回来了。”
魏宁拿着一瓶西凉人送来的好酒,一口咬下瓶塞,深吸一口,“权力这东西,就像是最香最纯醇的美酒,想从人家手里夺,哼,除非是他死我活。”
陈寿想到刚才和刘文远的约定,点了点头,道:“再等几天,我有一批强援将至,我们来真刀真枪地干一场。”
这大齐的朝廷,他算是彻底看透了,谁掌握了汴梁,谁就能号令群雄。
西凉自不必说,幽云一带全是地方豪强,谁掌权对他们都不重要,只要继续纵容他们管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了。
而南方根本没有像样的战斗力,上层官吏奢靡荒唐和南唐那群鸟人看齐,弄得淮阳一带乌烟瘴气。
大齐看似是一统江北,其实赵家的江山,早就是一盘散沙。
魏宁仰起头来,灌了满嘴的烈酒,陈寿看着眉头一皱,劝道:“干爹,这样饮酒,对身子可不好。”
“嘿,干爹一把年纪了,管他娘的好不好,先快活了再说。呼好烈的酒!”
魏府,宰相书房。
粉墙环护,衬得小院幽雅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