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之中,古木参天,茂林遮挡了月光,只余下斑驳稀疏的阴影,在夜色的笼罩下,越发阴森幽暗。
此时,山林间静谧的犹如一切都陷入在沉睡的死亡之中。
阴暗的山沟里,隐约躺着一个人影,浅浅光影倾斜,视线始终模糊朦胧,瞧不清晰。
“多多...”
寂静的天地下,徒然响起了一声声低浅的呢喃,似隐忍,似痛苦,似期盼...
山沟里,那依稀可见的身影,微微动了动,阴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朦胧的视线渐渐清晰。
“多多...”
顺着声音寻去,赫然发现,山沟里躺着一个血淋淋的人,高大的身躯浑身是血,早已看不出衣服本来的颜色。
鲜红的血液侵染了整个身躯下的沟渠,让原本清澈见底的山泉水,顷刻间血红一片,顺着蜿蜒而下的沟渠缓缓流动着。
刹那间,整条山沟一片腥红,黑与红的重叠,让阴暗森森的山林尤为诡异恐怖,毛骨悚然。
呢喃声再次响起,在这个诡异的环境里,格外阴冷。
“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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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国,1988年4月,临海度假村,凌晨四点。
“啊~!”
秦亦灵猛地从床上惊坐了起来,后背一阵凉意,汗水早已浸透了睡衣,湿哒哒的贴在身上。
她不由伸手揉了揉加速跳动的心口,回想起刚才梦中的画面,她只感到一阵心悸,很不舒服,有些难以呼吸。
“怎么回事?怎么做这样的梦?”
秦亦灵皱着眉头,轻声呢喃,嗓子有些低哑,因被恶梦惊醒,此刻不禁有些口干舌燥。
她掀开被子走下床,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直到整杯水都喝光了,这才感觉自己缓劲来,身心也舒坦了不少。
只是刚才恶梦中的画面,仍然不停的在她脑海中循环播放,一遍又一遍,整个画面都是血红色的一片,骇人至极。
“到底是谁?”
秦亦灵蹙眉沉思,满脸透着困惑之色,被恶梦这么一惊,此刻的她已经睡意全无了。
她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望着窗外不远处的深蓝大海,思绪分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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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秦亦灵以为是无意识的一个恶梦而已,毫无思绪的她就想抛之脑后了,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连续三个晚上做了相同的梦境。
一模一样,没有一点的变化,仍然是阴暗恐怖的深山老林,照样是血红色的一片,同样的山沟里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的嘴里,在呢喃着自己的名字。
多多...这是她的小名。
只有她身边亲近的好友以及长辈们才会叫她这个名字,一般关系的人,她根本不可能让对方如此亲昵的称呼自己。
所以,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起初第一次梦见的时候,她还能说服自己只是一个不太好的恶梦而已,可连续三个晚上都是一样的梦,那这就不是简单的巧合了。
最重要的是,每次听到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呢喃呼唤她的小名时,她都会感到一种心慌慌,很不好的感觉。
这感觉让她觉得,与其说是一个恶梦,似乎更像是一种预警?
连续三个晚上都要经历一次相同的心情,这彻底让秦亦灵的精神状态变得很差,整个人都焉哒哒的,完全不像是她往常的作风。
“多多,多多?秦亦灵!!”
忽然听到一声怒喊,惊得秦亦灵回过神来,眼神茫茫的看着自家母上大人。
“呃?怎么啦,妈。”
秦母慕伊人无语的看着神情呆愣的女儿。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这几天怎么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怎么啦,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她家闺女的性子,她这个当妈的最清楚不过了,自小家里的每个人都宠着她,让着她,就连周围的一帮亲友们也是如此。
以致于养成她娇气又霸道的性子,向来都是她招惹人,从不会让人给她不痛快,霸道又任性。
可这几天,她感觉自家女儿十分不对劲,不出门,不折腾了,安静的待在房间里,安排她做什么事情,也会时不时的发呆。
太不正常了,她家闺女可不是走淑女路线的呀!
闻言,秦亦灵一愣,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别找理由搪塞我。”慕伊人安然的坐在沙发上,双手环胸的翘首以盼。
见状,秦亦灵就知道现在是糊弄不过去了,其实跟她家母上大人说说也好,或许母亲能帮她解答。
从小到大,在她心中要说谁最厉害,非她家母上大人,她家母亲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妈,我做了一个梦...”
随即,秦亦灵就把这三天做同样梦境的事情讲了讲,甚至还详细的形容了梦里所看到的每一个细节。
连做三天的梦,让她现在能把梦境里的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
听闻后,慕伊人沉默了,神色莫名的看着自家闺女。
在听到自家闺女连做了三天的梦,她微微有些诧异以外,听到后面,她的心里就忍不住有些惴惴不安。
“妈,你说这件事?”
见母亲沉默,秦亦灵不由试着出声,看母亲这般样子,难道她家母亲真知道什么?
慕伊人抿了抿嘴唇,“这事等我跟你爸商量过后,晚点再告诉你。”
闻言,秦亦灵心里咯噔了下,果然她知道什么,但母亲都如此说了,她也不好再纠缠。
在家里,让她又敬重又怕的人就是母亲了,在她面前,自己可不敢造次。
于是秦亦灵只好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
晚饭后,秦家夫妻俩特意撇开了其他人,单独带着秦亦灵来到了屋顶的花园阳台。
“爸妈,你们这样搞的我很紧张好吗?你们直接说吧。”
秦亦灵见爸妈坐下来后,皆是犹豫不决的样子,忍不住率先开口了,她年初就已经满了十八岁了,又不是三岁小孩,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