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离开了?离开了那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山林?
我连续十三天的寻找本应该给予我满意的答案,但为何知觉告诉我他仍在那里?那里似乎就是属于他的地方,属于他那孤傲而善良的灵魂。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一双眼睛,冷傲、空洞、坚毅、倔强!
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的孤独,看到了凄苦!
他应该是个苦命的孩子,同样也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孩子。可我实在是不清楚他为何会拒绝别人的帮助呢?
我不希望他拒绝的第一个人是我,我更不希望我是最后一个被他拒绝的人!
因此,我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当面问个清楚!
我本应该、也本可以问清楚的,都怪爸爸来得太快了!
……
捧着手里的日记本,寒墨落泪了!
这是他自母亲去世后的第一次流泪,泪水滴在了日记本上,仿佛滴在了燕姝雪的脸上、寒墨的心底。
在从军前的两个月里,他决然重返那片山林,那片烙印着他们回忆的山林。
两个月的时间里,他学会了狼叫,也学会了捕狼。
只为燕姝雪当初的那句戏言——如果每天都能吃到这么美味的狼肉就好了!
……
寒墨坐在那里,就如同一尊冰雕,看不出丝毫活人的气息。
他苦涩的眼神中透露着沧桑的岁月。
他的声音很特别,就如同是一台劣质的播放器。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将故事讲述得凄入肝脾。
坐在旁边的陈一缓缓将手臂搭在寒墨的肩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陪着寒墨也将目光缓缓投向远方。
半晌后,寒墨又重新开口道:“可能我不配拥有幸福!”
“当初我要是知道那个果子有毒,或许姝雪就不会……”
说到这里,他竟然哽咽了。
陈一的心中也是一阵苦涩。
论扯淡能力,陈一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但若要让他去安慰人,那就太强人所难了!
他深知寒墨此时的心痛,但他确实不知该如何去安慰。
“你了解父亲吗?”就在陈一有些不知所措之时,寒墨竟然先开了口。
“我?我父亲?”陈一显然有些吃惊。
不过瞬间他又恢复了“正常”。
他洒脱一笑道:“我当然了解他!”
“我之所以能在这里陪你坐这么久,全凭我老爹在我屁股上打出的老茧!”
寒墨一听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寒墨看似一副冰人般的模样,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蕴藏着一颗阳光的心!
也许是周围的环境磨平了他原有的模样,将一颗赤子之心伪装在了人体最深、最暗的角落。
陈一见寒墨情绪见转,便接着白活:“我老爹打我只用竹板子,而且还只打屁股!”
“在我十三岁那年,我老爹就用打折的竹板给我做了一把小椅子!”
“还说当我坐在上面时就会时刻铭记他的教诲!”
“真好!”然而寒墨却很严肃道。
他目光幽幽间接着道:“我连自己父亲的模样都记不清了!”
“我只知道他是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