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事儿啊,这么急,皇上都睡了。”
“事关四国,刻不容缓!”萧容的语气很强硬,看来不是小事,有眼力见儿的一看,立马解除了机关的禁锢。
月胧星稀,已是近人定时分,蟋蟀叫声时有时无,一切如常。
皇帝倒是好脾气,大半夜被叫醒,除了抱怨几句,没有丝毫生气。
两人在皇帝的寝殿会面,无需上朝之日,江奕便在这里处理大小杂务。金柱红椽,青龙盘札,这里俨然就是一个规格小化的承乾殿,比不上正殿的金碧辉煌,却也是大气豪奢。
江奕着一赭黄色便服,体态慵懒,睡眼惺忪。不拘不束地坐在大殿之上。
“什么事儿,这么要紧?”
“启禀陛下,此人乃是哈曼国国王的人,东莱,怕是要对最后一个蕃国下手了。”
江奕的困意霎时间消散。
哈曼国坐落于东莱和北黎的交界处,是东莱和北黎交通的必要关卡。一百多年前,天下大乱,前朝一统天下的格局于一夕溃散,西幽、北黎、南图相继建立,唯有东部大陆由于地理因素迟迟呈现部落格局。他们以打猎放牧为生,人们过着相对原始的生活。
后来,有一部落自称“东莱”,对周围部落开始烧杀掠夺。起初三国闻信,以为只是一群“原始人”普普通通的野蛮霸占行为。
可是,这支自称“东莱”的部落迅速发展壮大,不出五年的时间,便把东部大陆的大体脉络疏通,就此东莱国成立,起初那些原始部落,到后来已经所剩无几。
残余几个依傍着黎国的部落无奈只好抱团取暖,成立了“哈曼”这一小国。
现如今,天下由四股势力均分,黎国是最靠近东莱这一新势力的国家,对于藩国的存亡,是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管了。
“看他这身行头,”江奕指着蒙面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不像是来找咱们求救的。”
“回禀陛下,他这次前来,是要借一样东西,但是怕咱们不同意,情况紧急,只能来偷,故作此装扮。”
“国难当头,出此下策,可以理解。不过,这要借的,是什么东西?”
萧容叫人把玉珏呈上,在数十盏烛光灯的照耀下,玉珏散发的紫光暗淡下来,像是一团霞雾一般斑驳陆离。
“这是镇南王进贡的紫夜瑰啊!一件贡品罢了,还能有救国之用?”江奕对此十分怀疑,“问问他,借这东西所谓何用?”
萧容问过后道:“他不肯说,只说此乃绝密,不得泄露。”
“让我来告诉你这是什么。”话音一响,未见其人。这是一个成熟女子的声音,音色妩媚慵懒,萧容听得出来,这句话带着轻微的东部口音。
这声音从四面传来,江奕的贴身侍卫路河见状,吹响了口哨,须臾之间,寝宫四周便被侍卫团团包围。
“诶早听说北黎的侍卫最是听话,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只是对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以兵刃相对,对一个盗贼却好生招待着,看来我们东莱的面子还是薄啊!”
萧容警惕地观察这四周,琢磨着这名女子的位置,他给路河使眼色,叫他不要轻举妄动。
路河又吹了一声哨,侍卫们便把兵器收好。
“是我们招待不周,姐姐是客,何不下来让我们一尽待客之道。”萧容小心试探道。
她略带娇羞地笑了一声,“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那我便下来陪你玩玩。”
原来,大殿中央一根架梁椽上藏了一个人,她一袭蓝衣,好似如水的流蝶,脚踝上坠着两串银铃铛,一落地便泠泠作响,及腰的卷发并不是黑色的,光照之下泛着淡淡的金光。
她以一层淡蓝色的薄纱遮面,人们能看到她如秋波剪水般的双眸,和如切如削的轮廓。
在场之人,别说是江奕和萧容,就连旁侍的婢女也怦然心动,此般人物,唯有天才的画匠和绝笔的诗人才能描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