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大的案子,越不用费心打听,在客栈大堂里吃顿早饭就全清楚了。
外面的雨稍微小一些,天空不再像前两天那样乌云满天黑沉沉的。
“看样子,这雨中午应该就能停。”陆知辰从筷筒取出筷子递给孟星澜。
今日的早饭又换花样,陆知辰每天试着点不同的,观察她爱吃哪些。
孟星澜没动筷,双臂并着上下交叠放在桌上,侧着头听隔壁桌说话。
“三天弄死俩,啧啧,腰子真够好的!”
“可不是!不知道哪里招来的煞神,当真是心狠手辣!”
“哎哎,我估摸着啊,应该是这场大雨把淫贼堵在镇上,本地姑娘这才遭了殃。”
隔壁桌把跑堂招过来打听:“今早有人死了吗?”
跑堂客客气气地连连弯腰告饶:“各位大爷,这种事小的哪里会知道,一大清早就在店里忙活,还来不及出去打听。”
客人不高兴了,拿出几个铜板拍到桌上:“那你知道什么?说来听听!说得好,瞧见没,这个呀,就归你啦!”
陆知辰心不在焉地边吃边听。
那跑堂口齿伶俐,几句话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本来咱们阳泰镇太太平平,没想到这场邪门的雨引来了个!连着三日大雨,两位闺阁女子被侮辱了,一个死在床上,第二个自己个儿上吊啦。咱们镇上的官爷从没见过这等凶残的,因此檀州的差爷们昨日中午就来镇上查案啦。”
跑堂抬头望望街上还淅淅沥沥不停的雨,忧心忡忡道:“昨晚又是一夜大雨,也不知道有没有哪家姑娘遭了毒手。”
陆知辰听懂了,这种事又不少见,没放在心上,端着碗唏哩呼噜喝粥。八宝粥加勺糖,味道不错。
孟星澜拿勺子舀一口尝尝,太甜又放下。桌上还有葱油饼,她拿筷子去扯开,打算弄下一小块来吃。
没想到陆知辰双手并用,三两下把饼撕开分成小份,扔回碟子里,接着也不擦手,又端起碗继续喝粥。
这下孟星澜彻底吃不了了,又不好说他什么,陆知辰嫌弃她过于讲究不是一天两天。
桌上还有几个茶叶蛋,她只好拿起一个慢慢剥蛋壳,将就着随便吃几口。
隔壁桌说的事情,她也听懂了,只是还有个小小的问题没明白。女诫里提到的都是为人妇应当如何如何,并没有提及未嫁女子应该如何自处。那个第二天上吊自杀的姑娘,似乎有点想不开。
“不是说连寡妇都有人要吗?怎么被侮辱了就上吊呢?”回到房间孟星澜才问出口。大厅里人太杂,她清楚自己的问题不容于世,只能悄悄问亲近的人。
“女子的贞洁比命还重要。”陆知辰在房中检查随身行李,面色阴沉答道。
这和寡妇再嫁是一对悖论。如果比命还重要,丈夫死了不是应该守寡吗?这才叫贞洁为重啊!
如果寡妇再嫁被世俗允许,那么女子的贞洁又算得了什么呢?
孟星澜一肚子问题,在房间走来走去,冥思苦想得不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