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博年摇了摇头,笑的有些凄凉,慢慢的道,“恰逢母丧,便没了心力。”
春申听到这里,微微抿了抿嘴唇。
彼时的他哪里是没了心力,只差点便没了命。他依稀记得当时他是整整昏迷了三个月,于半梦半醒之中混沌的过完了那一年。
这是他的伤心事,白幼萱不好再问。
纪博年却继续道,“过了一年多,我收到子瑜来信。她在信中索要休书,说她要和一个美国人注册结婚。那信辗转到了我手里的时候已经过了三个月余。”
所以杜子瑜是在英一年多的时候,也可能刚去就认识了别的男人了吗?
“那你给了?”
白幼萱觉得她说了一句废话。若是没给,这会儿怕是早就将杜子瑜娶进门了。可奇怪的是,明明杜子瑜已婚了,为何纪博文还说会有女主人进门?不会真是因为无聊才说来诓她的?
纪博年点了点头,“她能找到想要的幸福,我自是祝福她的。”
故事听完,白幼萱有些唏嘘,又有些欢喜。
只是这点自以为是的欢喜,在见到那个优雅美丽的女子时立马消失的连渣渣也不剩了。
即便杜子瑜是一个已婚还带着一个混血小女孩的妈妈,还是掩盖不了她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她不清楚纪博年是因为对当年之事的愧疚还是其他,总归纪博年见到杜子瑜时,表情变得柔和的多,甚至是心情也变得极好。
两人寒暄的时候,她在一旁偷偷的打量着杜子瑜,而杜子瑜也注意到了她。事实上,她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杜子瑜的眼光都有意无意的往她身上瞧。
“三哥,你一贯心细,今日怎么忘了介绍这位妹妹了?”
杜子瑜有些嗔怪的看了一眼纪博年,不等他介绍,自己主动伸出手悬在半空,笑道,“我是杜子瑜。”她看了一眼纪博年,又道,“是他的前未婚妻。”
杜子瑜的话很坦荡,她并未想着隐瞒什么,却又明白的在宣示着一个事实:他们关系不一般。
她越加落落大方,白幼萱的心里就越难受。因为这样会显得她有点小家子气,登不上台面。
“白幼萱。”她没去握手,而是半蹲了一下,行了一个传统的女子礼。她不是不会西方人的那一套作风,只是不想迎合。
见她这样,杜子瑜收回手,哈哈一笑道,“在外面待久了,见人倒是先习惯了握手。”
她顿了一下,又笑道,“当初刚去英国的时候,因为不会握手,还闹了不少笑话。”
“很难吗?”纪博年问,“我是说一个人在那边的时候。”
当初两人约好一起留学,却不想他没去成,独留她一个小姑娘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无亲无故。
杜子瑜微微笑了笑,“难呀!我那会儿还是个小姑娘,刚去那边又不懂英文,连上课都不知道去那栋楼,你不知道那边的楼都长得一个样,我总是跑错。”
白幼萱注意到纪博年自从见到杜子瑜就变得有些沉默,却又能在快要冷场的时候,恰当的抛出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