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我让腾讯视频、爱奇艺视频,哎哎哎,靓哥,你拽我干什么?我还没说完呢!湖南卫视、北京卫视,都,都,啊!啊!”
“你们,慢走啊!”
小杨老师没想到,这件奇遇最后作结的方式竟然是一个壮汉用手臂生猛勒住她伯乐鹞子的脖子,硬生生将他拖出了办公室。
旧木地板上留下的两道拖痕怎么都弄不干净。这反倒提醒她每日关注“寻找神雕侠侣”贴的最新动向,尤其是自己出镜的那部分,截图发朋友圈是必须的。
鹞子果然带红了她,在她的方圆十里。
郝良站在十字路口,十米开外的红灯一动不动。对面的行人姿态各异,他不由得拽紧了拉杆箱,开始用脚尖杵着地。
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每次卡住了,他都会如此:默不作声,光拿脚开涮。鹞子瞥了一眼郝良,一肚子的话,眉头一皱又咽了下去。
穿过斑马线,斜侧面正是一家早餐店。现在已经快到午饭时间,老板也不紧不慢地擦锅整理了。
郝良将箱子拖到早餐店门前,手一拍拉杆缩了回去。两脚叉开,屁股往下一坐,顺势掏出衣兜里的烟和火机。蹲下来的时候已经点上了,正往里吞着第一口气。
“靓哥,我们现在去哪儿啊?”鹞子弱弱地立在一旁低头呆望着郝良。
郝良连吸了几口烟,眼巴巴地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吐出一圈圈白烟。
“靓哥,我看要不咱们打道回府吧?杨老师那点信息怎么可能找的到人?我们继续在这待下去也是白搭。到时候别罗御风找不着,把您这尊容毁成罗玉凤了,就亏得裤衩都没了。”
“鹞子,”郝良忽而站起身来,将指间的烟往地上一扔,右脚随之踩了上去,“你那直播现在有多少人了?”
“我看看啊,”鹞子翻出手机,“粉丝一路在涨,现在有5w多了。”
“很好,你把刚才杨老师告诉我们的所有关于罗御风的消息整个文,简洁、精准的那种。扔到群里,求支援信息。”郝良俯身拖出拉杆,将箱子拖至双脚中间,“我们走吧!”
“啊?走?去哪里啊?”
“去网吧!”
“啊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是要去撸一把吗?靠,还是兄弟你懂我,手机上操作哪里赶得上键盘上来得过赢,你不知道,每次,每次我带团的时候……”
金涌网吧,进门左手边的第三张卡座,外面坐着不亦乐乎的黄毛青年。挂着耳机,手忙脚乱地操控着键盘,大快朵颐地吃着盒饭,时不时爆几句粗口。
十几轮血战后,乌烟瘴气的网吧里清爽了不少。鹞子这才隔着耳机听到自己的声音,的确尖锐得刺耳。
摘掉耳机时双耳已红得发烫,欲要倾诉一番。扭过头去看隔壁屏,竟全是密密麻麻的网页。
“疯了吧你,靓哥!你竟然没有去血战!有没有搞错啊!你上知乎?人人?这什么?校内?你是在追忆似水年华的初恋吗?”
“我在找罗御风。”郝良的双眼紧盯着屏幕,右手食指均匀地滑动着鼠标。
“啊?你还没死心啊?这都好几个小时了,直播群里提问的多、回复的少,畅想的多、干事的少。这茫茫人海,他罗御风算个鸟?
再说了,这位大哥现在怎么也都三十好几了,和我们这种网络原住民不一样,说不定人压根不爱上网。
他那代人不是忙着挣牛奶钱就是回家洗尿布,哪里有空看直播呀?你以为,”
“我不以为,行了吧!”郝良有些丧气,把鼠标推到一边,往身后的沙发一瘫,“这家伙果然什么都没留下,连个照片都没有。”
鹞子端起郝良桌前的盒饭,撕开筷子就吃。饭菜已经凉了,可他的嘴却温度不低,炮语连珠能自动加热饭菜,这是鹞子的发明,他为此曾想过上专利。
“我跟你说,靓靓,这个罗御风啊,他呢就和你我,不!是我,差不多!大神一个,隐形的潜力股。
在没爆发之前,他一定是无比低调,且过着灰暗的人生,内心渴望能一鸣惊人却就是没辙。奈何肚里又没墨水,写不出悲欢离合啊!
像人人啊、校内啊这样的青春期交友平台,怎么可能是他的主战场?除非游戏差不多,说不定是把好手,呵呵!”
说到兴头,转身一望,郝良早已侧身蜷缩到沙发角,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