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陪笑着试问:“母亲叫儿子过来,可有什么教训,母亲身体不好,儿子要有什么做的不对了,您教训儿子,别自己生闷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二太太自来刚强严厉的人,在儿子面前却每每走柔弱路线。
这会拿帕子擦着眼睛,依旧侧着头,一眼不看高凛西,只是哀声道:“我是无用的人了,你现如今是圣上亲封的万户侯,我一寡母,怎敢教训你。我知你现在只当我是个摆设,是一樽初一十五要烧香应付了事参拜的佛爷,哄骗我又聋又哑罢了,我有自知之明。”
高凛西最受不得二太太摆出这么一套绝招,心中叹了一口气,忙起身陪笑:“母亲这说的什么话,儿子怎敢把您当做摆设。”
见二太太依旧不为所动,高凛西也有拆绝招的招数,往自己身上下毒誓道:“要儿子胆敢哄骗母亲一分,就让儿子同……”左右看看拿什么打比方,“就让儿子同这蜡烛,燃到天明,便油尽灯枯……”
二太太听了,忙回过头来堵高凛西的嘴,“你个不孝子,你跟谁起誓发冤呢,你不想让我活了是不是!”
二太太连忙双手合十念佛。
高凛西陪笑说:“见母亲动怒,儿子心里着急,一时把话说造次了,还请母亲教训儿子。”
二太太叹了一口气,才步入正题,“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今儿什么日子,你和沈氏还打算分房睡多久,昨天晚上是谁跟我说的,不让沈氏管家,让她休养好身子,为咱们二房开枝散叶?这话是谁说的?”
原来为的是此事。
高凛西一丝一毫也不敢表现出自己的无奈,只是弱势的陪笑说:“儿子也没说今晚不去暖风院,您要不着人来,这会儿子已经在暖风院了。”
二太太脸上缓和,“你少拿话哄我,打量我不知道呐,一到了岔路口,你和沈氏就各分东西了,你不想和她生,那就再纳一房,只也得让我抱上孙子吧,三十而立,你也老大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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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谭婆子领着两个小丫鬟,已经到暖风院和沈暖玉说上话了。
沈暖玉才洗完澡出来,以为不会有外人来了,穿着单单一件纱料的中衣,嫌热,连里面的抹胸都背着馨香悄悄脱了去。
这会谭婆子上下打量着她,她好是不自在,一时倒不明白二太太大晚上的给她送什么粥。
好喝是好喝,只是她晚上吃的溜饱,这会已经吃不下了。
谭婆子见沈暖玉勉强吃了半碗,仍好颜色的笑劝说:“这粥晚上喝最好,是太太亲自看着厨房熬得呢,一熬好了,就让奴婢给奶奶送过来。”
这话说的艺术,她不吃就是不领二太太的情呗。
吃,吃还不行么。没见有哪个人吃饭能吃撑死的。
沈暖玉又含笑着拿起粥碗,暗吸了一口气,连吃了几大勺,终于见底了,缓了缓,喝了漱口茶后,才对谭婆子说:“这粥煮得当真好喝呢,烦劳谭妈妈亲自过来了。”
谭妈妈怕再呆着遇上侯爷,寒暄了几句,就带着两个丫鬟去了,连馨香进屋去给拿赏钱的功夫都等不急。
馨香看了看手心里的一两银子,倒是高兴谭婆子走了。
在府里,如谭婆子这个级别的婆子,给赏钱少了一两都拿不出手,可奶奶一个月的月银才十两,除去每个月要留给二爷的二两,就还剩八两了。
平常人家过日子十两银子能花三四个月还有富余。
只是在这里,才月中,奶奶就又要没钱了。
屋里,沈暖玉正撑得慌,拿着《列女传》在明堂踱步。
她还想着认完字,再练一会书法的,只也不知怎么了,突然觉得很热,心里头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