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希沫的脑海一片空白，眼睛明明酸涩却流不出一滴眼泪，使劲眨了眨眼睛，她想这一切可能都是自己的错觉，再次睁开眼眼前的一切幻觉都会消失，她会看到母亲坐在床边对着自己笑。

但是在睁开眼，事实还是那么残酷：“是不是刚才那个男人？”那个仓皇从屋子里跑出去和自己擦肩而过的男人。

陈络荣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女孩儿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他。

这枪还是自己送给她的，算是给自己这个便宜闺女的礼物，在这个乱世女孩儿身上藏把枪不算什么，只是现在看来他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你……”

叶希沫哽咽的声音从嘴中溢出，泪水无声地落下：“你为什么不替她报仇？”他明明有机会的为什么让那个凶手从这里跑出去了？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她！”

“我问你为什么没有替她报仇？”

回答她的还是冗长的沉默，他心虚。

“既然你不敢替她报仇，那就由我来。”咔嚓一声叶希沫给手枪上膛，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伸手抹去，眼中再次恢复清明，“她最怕一个人了，你就下去陪她吧！”

稚嫩的声音瘦弱的身形，说出这番话陈络荣却不觉得她是在开玩笑，这孩子是认真的。

“就算我以后不能照顾你了，也不用担心你被人欺负了！”陈络荣不禁笑出声，他一个从枪林弹雨中走过来的男人还真不怕这么一个小姑娘的威胁，就她这三脚猫的功夫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了，她的射击还是自己教的，虽然这孩子颇有天赋但是想要了结他的性命，还是太嫩了点！

叶希沫最后还是没能把陈络荣留下，看着一跃而起直接破了窗户逃到了后面的小巷的男人，叶希沫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手中的扳机，砰砰砰地枪声接连着响起，直到子弹被打空，叶希沫才瘫软在地上。

母亲这么依赖这个男人，她死了，他没有保护好他，他难道不应该去下面陪着她吗？

“娘，今晚你真漂亮！”颤抖着手替母亲整理好衣衫，虽然新郎跑了，虽然嫁衣染血，但她依然是今晚最美的新娘。

顾玉莲手中原本死死地拽着的本子从她手中滑落，叶希沫拿过这个小本子，这是父亲的日记，她见过，但此时只剩下半本。

原本以为母亲是想拿着到地下，现在看来是要留给她了，叶希沫将是日记本收好，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快快！陈络荣杀了新娘子跑了！”一群穿着军装的男人闯进院子，“搜！仔细搜！”

叶希沫就这么看着一群人在屋里屋外翻找，没有人在意今晚死去的新娘顾玉莲，也没有人在意她，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再次恢复平静。

从今以后她就是一个人了！

“小东西，想报仇吗？”

叶希沫迷蒙着泪眼抬头便向坐在围墙上笑看着自己的少年，少年的面庞还略显稚嫩，微挑的眉眼莫名地让人觉肆意又危险。

见她没有说话又问一遍：“想报仇吗？”

想报仇吗？她当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