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飞天话未说完,空中忽然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打断了他。
“前辈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晚辈倒是跟您请教一句,人贵自知,剑贵藏锋,你老自知了吗?您那柄本命剑,藏锋了吗?”
这声音?
淡月魂猛抬头望向空中,只是漫天烟尘中,一袭白衣纤尘不染。
梅刀君?
不对,这说话的调调,是那魔头啊。
他们的身体,换回来了。
“本座教训后辈弟子,与你不相干,外人莫要插言。”章飞天冷冷道。
“这却不巧了,区区在下,正是名正言顺的诛天剑派掌教,不是外人,而是此间之主,前辈纵然是本宗老祖,奈何早已入土多年,还死得挺窝囊的,就不要在这里误人子弟了。”
“放肆。”章飞天大怒。
“放肆总比有的人尽放屁的好。前辈,您都死了千年了,就剩下这点残魂,还是画出来的,老老实实到后山祖坟堆里找块碑挂着,逢年过节的,享受些徒子徒孙上供的香火,别出来人五人六丢人现眼。”
这嘴可真毒啊。
迷津秀没忍住,噗哧一笑,心中却不免好奇,什么残魂,还是画出来的,这残魂也能画吗?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情不自禁把耳朵竖得更高。
“小子,你过来,受我三剑……”
“受你三剑不死,可得你传承是吧。省省吧,我都受了你六剑,照样活蹦乱跳,你那传承在那儿呢,不会在舌尖上猫着吧,啧啧啧,都是口水,白送我也不要。”
砰!
就在白凤游话音刚落下,飞天像就在众人眼前突然炸裂,碎石四溅,惊得众人抱头连连躲避。
“一个纸人,咋气性还这么大?”
白凤游也惊了一下,他才嘴炮了几句,竟然把章飞天残魂控制的飞天像硬生生给气炸了,真是天才,他都佩服死自己了。
飞天像炸了,章飞天的残魂定然是又回到郁西城那具纸人化身里去了,他左看右看,打算趁胜追击,把那具纸人化身也给搞得残上加残,以报那六剑之仇,这时耳边却传来一声轻笑。
“贤侄,还请嘴下留情。”
一听到连陵歌的声音,白凤游瞬间老实,讪讪一拍嘴巴:“小侄这张破嘴,就是爱说真话,让世叔您见笑了,我自罚。”
连陵歌又是一声轻笑传来,只是这笑声没有渐止,而是绵绵不绝,渐成声浪,层层叠涌,化为狂潮,将弥漫在空气中的烟尘一扫而空。
天地瞬间为之一清。
“啊……快看。”宋虎抬手高指,惊呼出声。
看什么?当然看的是主峰。
不知什么时候,主峰已经不再向下坍陷,而那株剑木,却已有近千丈高,树冠高入云端,完全看不到头。
整座主峰,坍陷成一座无比宽大的平顶,那些落下的树叶,像一柄柄插在平顶上的飞剑,俨然就是一座剑台。层层叠叠的剑气,正向着剑台的四面八方迸射,将周围那些小山头纷纷削平。
倒下的山体,又顺势填入了剑台周围的山谷里,于是剑台与那些被削平的山头连为一体,变成了一座面积更加广阔的剑台。剑木上,依然不断的有剑叶掉落,插在剑台上。
“他么的还没有以前高了。”
白凤游犯着嘀咕,他来到诛天剑派的时候,虽然又穷又破,但好歹也是坐拥一座小山头,现在倒好,小山头干脆成大平台了,还被一株古里古怪的剑木给鸠占鹊巢。
吴道孤又没真死,回头归来,看到这景况,不会提剑追杀他三万里吧。
就在他心里嘀嘀咕咕的时候,梅刀君大袖飘飘从天而降,在他身后,就是连陵歌和又闭上了双目的郁西城。
掌教令剑,就紧紧的握在郁西城手中,似扬非扬,看起来像是随时会一剑扫过来。
白凤游头皮发麻,下意识的悄悄后退了点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