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雪进来行针,泽显在一旁学,两个人偶尔交谈,武帝就默不作声。
末了,梅若雪揉了揉泽显的发顶:“每日都要回来两个时辰,姐教你针法,同时也可以调整药量,知道吗?”
“是,长姐。”泽显乖顺的很。
回宫的时候,武帝总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不少,甚至心情都开阔了许多,泽显乖顺的像是小时候的楚子煜,这也让他心中熨帖了许多。
接下来日日行针,泽显每天回去两个时辰,梅若雪配好的药都是泽显带进宫里来的。
天家的事情,所有人都盯着,所以泽显的身份也一瞬间就在盛京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陈家尚有血脉在世,并且陪王伴驾,这无疑是又一个扼人脖颈的大事了。
太后打从梅若雪滑胎之后,也是病了一场,病了一场后心情反倒是放松下来了,毕竟接连几次皇上都是轻拿轻放,自己这太后的位置倒也没什么大事儿。
福安公主整日里陪在身边,撒娇不行就哭哭啼啼,归根结底还是想要嫁进并肩王府去做妾,这让太后心里特别反感,到底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太后还是决定亲自拜见皇上,为福安寻一处好的安身之所。
当闵太后再次来到御书房的时候,竟闻到了檀香的味道,早就知道陈家的血脉陈仇从小就在世夏国佛门内修行,这让闵太后不得不打起来十二分精神来。
武帝陪着闵太后坐在暖阁之中,闵太后提到了福安公主的婚事。
武帝问了句:“母后的意思是?”
“福安也是个执拗的人,多年来都在等苏易安,如今哀家倒是觉得要煞煞她的心性,所以想请皇上赐婚,沈家的沈靖沈大人虽说年岁不小了,可到底是没有名正言顺的迎娶正妻,陈家二小姐也是与人和离之人,当家主母岂不是让人笑话沈大人,所以哀家想要求皇上赐婚沈靖,福安是正妻,陈家二小姐是平妻,可好啊?”闵太后小心翼翼的说。
武帝垂眸,倒还真是让徐鹤给说中了,不过闵太后还是太高看福安了。
“母后还是不要急于一时,年后各国前来朝贺,自然有机会择一门好亲事的。”武帝说。
闵太后一愣,急忙起身就要跪倒。
武帝扶住了闵太后,脸色略沉:“难道不妥?”
“皇上啊,福安再不济也是哀家捧着手心里长大的孩子,若是和亲去了,哀家只怕再想见一面都难,请皇上开恩啊。”闵太后老泪纵横。
武帝落座:“若不然,朕就下旨,原皇子、公主,圈进城外皇陵,世代为庶民。”
闵太后眼前一黑险些昏倒,勉强支撑着:“全凭皇上做主吧,哀家老了,脑子糊涂的很,哀家回去了。”
“送太后回宫。”武帝出声。
外面有太监宫女进来扶着闵太后离开。
还真就盯上了沈靖,武帝心里是有了怒气的,不过转念一想,让徐鹤出宫去,宣沈靖入宫觐见。
很快,沈靖就来了,大礼参拜之后立在一旁。
武帝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沈靖,沈靖则面色沉静,显然是养气功夫也非常了得了。
“福安公主年纪还小,若是当家主母只怕事情会一团糟,沈爱卿,朕有意赐婚,想问问沈爱卿的意思。”
沈靖愕然的抬头看着武帝,撩起袍子跪下来:“皇上,此事万万不可,臣早就有了发妻,如今不过是要给家母一个交代罢了。”
“朕也知道,可以是平妻。”武帝说。
沈靖磕头在地:“臣已如此年岁,再不是少年心性了,此生能与陈氏白头偕老已经足够,再无奢求。”
武帝就想不通了,这怎么一个个的都是一副德行?苏怀瑾只有陈玉莲,沈靖只有陈玉暖,就连年轻气盛的苏易安也只有梅若雪,照这样下去,自己的儿子想要迎娶梅若晴,岂不是后宫就花开一枝,连别个女人都没有?
“皇上,人生在世不过百年,得一心中所爱,便知足了,求皇上成全。”沈靖再次出声。
武帝垂眸:“听说,沈家有女,尚未婚配?”
沈靖心就咯噔一下,怎么着?还盯上了自己的侄女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