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骞闻言一顿,还不等他说点什么,王衡出便佯装生气,拂袖要走:“看来裴少卿不过是耍耍嘴皮子,并没有真心原谅我,也罢,待我回去再想想办法,如何折罪吧。”
裴子骞忙伸手拽住他的袖子,笑着将人往里拉:“王大人这说的是哪里话,里头请吧。”
两人一路说笑走到书房,将狗子拴在房门口后,王衡出这才将今日用意和目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裴子骞听罢,一双眉头紧皱:“按照庭兰在青州得到的线索,和你这边的线索,她父母凶手案的主谋多半是郑忠之没错了,郑忠之如今担心的东西,必然和多年前因为担心而害死她父母的东西是同一样。”
王衡出从司徒庭兰处得到的消息并不丰富,听到裴子骞这样说,不免下意识追问:“你们在青州得到了什么线索?”
裴子骞听到王衡出这话,也很是惊诧,方才王衡出说过司徒庭兰回洛阳后的两人已经见过面的事,可从王衡出的言语中来看,司徒庭兰并未将账本以及文书的事说出来。
裴子骞对上王衡出的目光,两人不由得同时一震,司徒庭兰这是提防着王衡出呢!
三人当初是在林子里做下挚友之约的,如今却百般提防,两人面色不免都有些尴尬。
裴子骞此刻也不知该不该回答王衡出的问题,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王衡出叹了口气,主动了结了方才的话题。
“不管怎么样,你们小心行事才是上策,切莫着了别人的道。”王衡出说着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道,“往后我便能光明正大的同你们来往,今日也不急着叙旧,改日有空,我们再细细道来。”
“好,我送你。”
裴子骞闻言也跟着起身,两人并肩而行,走出书房后,王衡出想起方才与丫鬟的对话,忙又停下脚步,小声道:“我这里还发现一个消息,是关于太尉府夫人的,具体是哪一位夫人我不知晓,但家里人是在禹州的,家里有做官也有从商的。”
听到这里,裴子骞并不觉得这位夫人有何不妥,目光之中不免露出几分诧异,只听王衡出继续道:“奇怪就奇怪在,这夫人给家里的书信,是郑忠之亲自写的,还是临摹的他夫人笔迹,光是这一点,便足够让人想不通了。”
这么一说,裴子骞也觉得这件事情有古怪,忙点头道:“好,我亲自去查这位夫人的底细,若是有消息必然马上告知你。”
王衡出默默颔首,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留步,不必再送了。
走了两步,王衡出忽然又顿住脚步,回身喊住裴子骞,裴子骞不免笑起来:“王大人还有什么指教?”
王衡出闻言低头轻笑,他也觉得自己实在像一个老妈子,絮絮叨叨说起来没完。
尽管如此,但他还是忍不住要说,抬脚走到裴子骞身侧道:“我在郑忠之身边这些日子,知晓了他在朝中的死敌。”
“谁?”裴子骞闻言目光不由得一亮。
“骁骑将军。”
王衡出这话一出口,裴子骞却是满脸惊诧,不可思议道:“骁骑将军?便是那个钟爱美人日饮八斤酒的骁骑将军?”
王衡出点点头,裴子骞脸上的诧异更浓重了:“我可是听说郑忠之与他来往甚密,一旦有什么好酒,都往骁骑将军那边送。”
“那都是表面关系,实际上两人早已水火不容,在朝堂上更是针锋相对,恨不得将对方从如今的位置上踢下去。”
王衡出说的如此笃定,让裴子骞心中的好奇更多了,他继续追问:“两人成为死敌,总归是有什么缘由,你可知其中缘由?”
“害,这两人都是好色之人,多半是为了女人闹得不可开交。”
王衡出说到这里,抬眼看了一眼天色,再度拍拍裴子骞的肩膀:“我还有事,不在你这耽搁了,骁骑将军那边你和庭兰暗地里去接触,切莫被郑忠之发现马脚。”
“好,我知道了。”
裴子骞见王衡出如此这般不放心,忙亲自追上他的脚步,并排而行,打趣道:“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我同庭兰不是什么小孩子,这些事情我们能做好,来,我亲自送你出去。”
王衡出闻言不好意思的一笑,却又说不出什么可以反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