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水山庄热闹着,许伍也没闲着。
他拿银子找了些人,运了木头过来,后头的事,倒不需要他们帮忙了。锦衣卫的人双双下水,上头的人将木头砸下去,再由他们在水底的人固定,在沂水河上用木头桩子打出了一条路来。
照他们的速度,到了晚上应该就能将沂水山庄里头的人全部都带出来了。
一开始因为许伍等人是在河的另一面,山庄的下人没有察觉,到后来嘛,都被安了这些那些的任务,倒没人注意这边了。
傅祁暝在新发现的案发现场转了一圈后,起了重新回李廖屋子瞧瞧的念头。
无奈的是,这东厢,哪个屋子都能进,除了郑屠夫同李廖的。这俩屋子,可是他亲自锁上的,而如今想要进去,就得将程见袖、林正南一并喊过来。想到这,傅祁暝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他还需要一个指证杨倦的重要证据。
其次,虽说眼下来看,杨倦是凶手的可能性逐渐加大,可林正南是否与此案无关,暂且还不好定论,说不准,最后这两人谁也跑不掉。
其实,倒是有一条线索可以查。
傅祁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头的布料,凶手留着当日所穿衣裳的可能性,有多大?还有,李廖遇害当日,是有谁穿着这个颜色的衣裳?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林正南同程见袖等人就先后到了。
“傅公子,可有何发现?”林正南主动打了招呼。
杭承言已经憋了好久,正想开口,谁想傅祁暝先做了回答:“暂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被发现血迹的那间屋子,傅祁暝出来后就将门带上了,只有当时在东厢的几个小厮知晓内情,但杭承言就站在一旁,他眼下开口的这一番话,相信杭承言会明白,会做好收尾工作。倘若不巧,被林正南发现了,也无所谓,等许伍带人一到,傅祁暝就没打算再隐瞒自己的锦衣卫千户身份。
杭承言原本想说的话,一下子就堵在了嗓子口,他看了看傅祁暝,又瞧了瞧林正南,最后一声不吭,只是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默默拉开了与林正南的距离。
他又不傻,傅祁暝是在故意隐瞒林正南,而他为什么要避开林正南,稍微想想就能够看出来了。相比较林正南而言,虽说他认识傅祁暝时间不长,但在杭承言心里头,倒是傅祁暝要更靠谱一些。而且,先前他都在场,如今牵扯进了林筱笙一案,即便傅祁暝没有什么动静,杭承言也不可能再如以往那般同林正南来往了的。
林正南对傅祁暝的这个回答愣了一下,倒没说什么。
等两人这番简短的对话结束后,程见袖也到了。
“你来得正好,我准备再去李廖的屋里头看看。”傅祁暝一见自家媳妇,脸上马上带了笑。
程见袖见他面色无异,便不提其他,冲着人点了点头,随后上前解开了自己的那把锁,而后林正南同杭承言一道跟上。
“傅公子想再查什么?”林正南有些好奇地问。
傅祁暝看了他一眼,说:“凶手杀李廖的动机,我们还不知道,或许是我们有所遗落。”
依旧是他们三人进了屋,其他人等在外头,等三人进屋,杨倦等人也就赶到了,他们都在门口等候着。
“王大哥。”程见袖忽然走到王恒身边,冲着人喊了一声,王恒显得有些拘束,紧张地应了一声。反观程见袖,脸上依旧带着笑,问:“我想同王大哥打听一下关于林家小姐的事。”
“啊?”王恒有些懵。
程见袖露出些无奈的神色来:“我如今被凶手盯上,心里难安,想要多了解一些情况,也好多做防备。我是外地人,对林小姐一案一头雾水,林公子又在忙着,只好寻王大哥问一声了。”
王恒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我知道的也不多,就听说了一些,林小姐死的时候挺可怕的。”
“怎么个可怕法子?”程见袖追问,视线一直在关注杨倦。
王恒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诸位可有人知晓?”程见袖本就不是特意问王恒,不过是以此为由头罢了,她将视线转向了在院子里头的众人。
冯敬等人都摇了摇头,这个事在杭州府虽然传的玄乎其乎的,但其实关于内情,他们都一无所知,而杨倦,自始至终,都沉默着。
“杨先生也没听说过吗?”程见袖直接指向了杨倦。
杨倦回过神来,冲着她摇了摇头:“我并不知其中内情。”
“如此。”程见袖的语气似乎有些可惜,但可惜之中又多了一些意味深长来。
杨倦听着这般语气,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不是傅祁暝,他无需过于担心。
傅祁暝这一回再转李廖的屋子,要比先前更耐心些。
他将李廖的所有行李都好好地翻了一遍,看着没什么问题,可在一堆平平无奇的行李中,傅祁暝发现了一串手串子。
手串子是由珍珠与零星点缀的几颗红豆组成,珍珠的质量不低,这手串子估摸着也得值个好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