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见袖再次找上了王敏。
在李廖遇害当日,程见袖故意亲近王敏,便就是为了现在能够不动声色地接触王敏,从王敏处为突破口,会会王恒这两兄弟。
傅祁暝不会干预她的计划。
他同妄生一道,装模做样地逛逛沂水山庄,似乎是在寻找什么线索,而程见袖在两个丫鬟的陪同下,待在屋里头,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后,才带着丫鬟敲响了王家兄弟的门。
来开门的是王恒。
“程姑娘?”王恒似乎有些诧异。
程见袖同人笑了笑:“王敏在吗?”
“在,在里头。”王恒忙答,说完赶紧回头招呼王敏,不多时,程见袖便听到一阵脚步声。王敏小跑到王恒身边,抬头用那股子软糯糯的视线看着程见袖:“姐姐。”
王敏在众人眼中看着是个内向的,若是贸然接触,难免引起旁人注意,但当日程见袖主动促成了两兄弟见面,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同情王敏这个小孩子似得,王家两兄弟也不会想歪,而且,现在既然已经知晓问题所在,那么王敏当日是在做戏的可能性就很大,如此一来,当时为了让王恒出来,特意喊了程见袖一声“姐姐”,这个时候再疏远是万万不能的,所以,程见袖来,他们很大可能是得接招。
“这几日山庄里人心惶惶的,阮朱做了些香料,是安气宁神的,我让她多做了个香囊,阿敏年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注意才是。”程见袖一边说,一边将香囊递到王敏跟前,弯下腰,笑着问:“姐姐送你一个香囊,喜不喜欢?”
王敏没有立刻接过,而是抬头看向了王恒。
王恒笑了起来:“程姑娘太客气了,劳姑娘费心,阿敏这几日的确睡不好,我正头疼呢。”
有了王恒的话,王敏这才伸手接过香囊,还放到鼻子下嗅了嗅,一双眼睛里亮晶晶地冲着程见袖笑:“谢谢姐姐,很好闻。”
“是用沂水山庄的花做的,还有一些配料都是问杭夫人取的,材料不足,也只能做成这样,你喜欢就好。”说着,程见袖伸手摸了摸王敏的头。
程见袖一直跟着傅祁暝,阮朱是个闲不住的,没事的时候就捣鼓一些,这香囊就是其中的东西。香料的确是安气宁神的,赶路途中,程见袖一直睡不大安稳,阮朱就想趁此机会,替自家小姐做些香囊,不止这些,还有一些驱蚊的香料。
“程姑娘有心了,这已经很好了。”王恒似乎有些局促。
程见袖抿着唇笑:“我家中有个弟弟,也与阿敏差不多年纪。此次离家已有些时日,看到阿敏,就想起他,他是个顽皮的性子,也不知我离开这些时日,又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要是他能像阿敏这般省心,我可就放心多了。”
王恒听了,忙说:“男孩子,还是活泼些的好,阿敏他,太安静了。”
“他这样就挺好。”说着,程见袖又继续转向王敏,揉了揉他的头:“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事,阿敏若是得闲了,无趣了,就来寻姐姐玩,同姐姐说说话也好。”
王敏的眉眼又弯了起来,冲着程见袖点头。
“阿敏很喜欢程姑娘。”王恒说。
程见袖闻言,笑了声:“我自小就讨孩子喜欢。”说完,程见袖的笑意又顿了顿,说:“是我疏忽了,这些时日,我那边恐怕不大安稳,阿敏还是不要与我多接触为好。”
王恒愣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今日清晨的事。
“姑娘不要太忧心,傅公子是个有能耐的,必然能保姑娘周全。”王恒这话,说的倒有几分真心。
程见袖轻轻叹了口气:“但愿吧。不过人生在世,终有一死,时也命也,若真的逃不过去,也是我命该如此。我现在就怕万一那日我真的出了差错,傅哥哥会意气用事。”
“傅公子待姑娘好。”王恒接了这一句话,似乎也有些不大好多说此事。
程见袖闻言,扯了扯嘴角:“他待我越好,我心里越愁。若我真的有个万一,我怕他走错路。听他那个意思,郑屠夫与李廖的死,似乎也与……”说到一半,程见袖忽然止了嘴,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尴尬地扯了抹笑:“罢了,且走且看吧。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了。”
王恒笑着同人点了点头。
程见袖说走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王恒目送着程见袖离开后,这才拉了王敏一把,退回屋内,将门关上了。
“哥哥。”王敏扯了扯王恒的衣服。
王恒低下头看他,问:“怎么了?”
“程姐姐刚才那话的意思,是说郑屠夫同李廖的死,都与那个骇人听闻的连环杀人案有关吗?”王敏问,脸上还带着一股子天真的神色。
王恒顿了顿,摇头:“不知道,应该不是吧,我们不是因为杭老爷的案子才困在这里的吗?”
“我倒觉得,程姐姐说的有道理。”王敏回。
王恒愣了一下:“什么?”
“若是与林家小姐一案有关,所有一切不就都顺理成章了吗?”王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