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青好奇得紧,但听了程见袖的话,还是点了点头:“我都听姑娘的。”
程见袖抿唇笑了笑。
吟青这人,一旦拿捏住了她的性子后,说服她,轻而易举。
外头的喧闹还在继续。
在两个丫鬟面前说的倒是挺自在,心里的感觉便就只有程见袖自个知晓了。喝了杯茶,她实在坐不住了,索性就带着阮朱去寻杭夫人,让吟青留下来,同傅祁暝知会一声。
杭夫人原也有午休的习惯,但如今沂水山庄接连发生凶案,她心中愁闷,哪能睡得下,听到下人回禀,说是程姑娘求见,杭夫人没多想,就让人去请了进来。
她不在乎程见袖,可程见袖是傅祁暝的未婚妻,杭夫人亦不敢怠慢。
“程姑娘此时来寻我,可是下人做事有哪里不妥当?”杭夫人见人来了,便就出身问道,言语关心,除了这事,她也想不到程见袖来的目的了。
程见袖抿着唇笑:“倒不是这些,今日来问夫人,是想问一些同杭老爷凶案有关。”说着,她言语微顿,补充了一句:“傅哥哥事忙,我便代他跑这一趟。”
杭夫人听了,恍然大悟。
这两日,大伙都顾着郑屠夫和李廖的死,而杭老爷的遇害反而被耽搁下来,想来是傅祁暝走不开,再加上男女有别,才让自家未婚妻来跑了这一趟。
“程姑娘有什么尽管问便是。”杭夫人说。
“杭夫人先前说,杭家找到了线索,不知道如今可告知,这线索到底是什么。”程见袖上来就抛出了个重点,不等杭夫人婉拒,又补充了几句:“郑屠夫与李廖先后而死,这事是否同杭老爷的死有关,目前还不可知,无论如何,此刻杭夫人再做隐瞒,对时下的处境都有所不利,若想快些解决此事,还请杭夫人能够坦然相告。”
“这……”杭夫人还是有些迟疑。
“我不知杭夫人在担忧些什么,我只怕杭老爷一事真与这两日的凶案有关。若是杭夫人一再隐瞒,谁也保不准后头会发生什么事,或许凶手下一个目标是杭夫人,或许是杭少爷,亦或者杭家与此事无关,但这次的事,又因杭家而起,事情再发展下去,杭夫人又一直不肯告知,到最后杭家被打成帮凶,那杭夫人可就有口都说不清了,到那时候,杭家上下都会受此牵连。若是遇上一个好官,杭家或许还有洗清冤屈的机会,可若是……”程见袖点到即止。
闵知府不是个好,程见袖不用多说,杭夫人心里就明白,若是杭家给了闵知府一个借口,怎么可能不狠狠吸一份血,又以杭夫人同杭承言的生命利之,杭夫人本就是个普通妇人,心理防线很快就被突破。
杭夫人虽还有些迟疑,但许久之后还是决定开口,她先让身边的下人都离开,只留下了心腹嬷嬷。
“在老爷遇害之后,我在收拾老爷遗物时,意外发现了一封书信。”杭夫人说,随后朝着一旁的嬷嬷点了点头,那嬷嬷便去了里屋,不多时取了一封信出来,递到了程见袖的跟前。
程见袖接过。
信上寥寥数言,内容却骇人,其中最后一句吸引了程见袖的注意。
因果报应,轮回有报,必取尔等性命。
“老爷在遇害前不久,收到了这样的一封信,我不信这这是巧合。我顺着这封信去查过,老爷身边的小厮倒是提到了一些,好似是在老爷遇害五日前,有人送到杭家底下的铺子,之后传到老爷手上,听小厮说,老爷当日发了火,还让人去寻了这信的来源。可惜,没有什么线索,我在发现这信之后,也查过老爷的人际往来,老爷做生意,得罪过不少人,可都是生意网上的事,按说不大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杭夫人说。
程见袖叹了口气,说:“杭夫人,你还记得郑屠夫身上刻的那个字吗?”
“因,这有什么问题吗?”杭夫人不解。
“是因果报应的因。”程见袖答。
杭夫人闻言,面色大变:“老爷的死,同郑屠夫的案子,果真……果真是同一人所为?”
“很大可能如此,若是这样的话,我怕沂水山庄与外界隔绝,也是凶手所为,夫人,冒昧问一句,夫人为何会想到来沂水山庄,又为什么要发出悬赏令,按说要为了调查凶案,也该找类似杨倦这样的人,而杭家寻来的什么郑屠夫等人,并不擅于此道,对调查凶案而言,并无作用。而且,断绝外界联系也不应该,这么一来,反而错失了不少机会,除了凶案本身之外,也该调查与杭老爷有恩怨的事。”程见袖露出一副十分不解的模样来。
“这个……”杭夫人面色更加迟疑了。
程见袖见此,立刻加了一句:“如今我们被困沂水山庄,能不能活着离开都是个未知数,夫人应该有自己抉择才是。”
杭夫人一听,一咬牙:“我其实是为了提防闵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