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会有什么古怪?”吟青不解。
程见袖摇头,她对沂水山庄了解不多,自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她生出一个念头,杭家似乎是想将他们这一群人困在沂水山庄。
她想到了那座桥。
一旦桥被毁,他们这群在沂水山庄的人,一时半会就难以离开,不过,这只是针对普通人而言,傅祁暝等人锦衣卫出身,虽说会有些麻烦,但过河的能耐还是有的。
想到这,程见袖就稳了下来。
“我们静观其变。沂水山庄的事,与我们无甚关联,要查也有锦衣卫的人去查,我们盯紧林正南便好。”程见袖说。
吟青似乎是个爱多管闲事的性子,知道沂水山庄不对劲,心里头就想插手,可听程见袖一说,心里迟疑之下,还是点了点头:“我听姑娘的。”
“早些休息吧,明日就能知晓杭家在做什么文章了。”
傅祁暝和程见袖的想法一样,他们困不住他,索性就静观其变,看看杭家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一夜无眠。
二日一早,丫鬟送来了早膳,等到用完早膳之后,便有人通知他们去前厅。
出了屋子之后,程见袖同傅祁暝汇合,与此同时,居住在西厢这边的人也陆陆续续从屋内出来。程见袖瞧了眼,但因不知道林正南是什么模样,只是扫了一眼就收了视线。
傅祁暝显然要更多留心一些。
除了他们与妄生之外,西厢这边还住了五个人。他是唯一一个拖家带口的,其他都是孤身一人。五人穿着简陋,年纪应当都是在二十出头到三十左右,其中有一人,看着健壮些,像是猎户。
傅祁暝没动,等这群人出了西厢后,才走在最后跟了上去。
一群人很快就在前厅汇合,杭家的主子还未过来,只有一名四十左右的中年管事在正厅招呼。
傅祁暝寻了个位置,与程见袖一道坐下后,就开始观察眼下的情况来。
除了他们西厢住的那五个人之外,还有十七个人,其中有两人应该是结伴而来,也就是说,除了他们与妄生之外,来沂水山庄掺和此事,领了牌子的还有二十号人,其中有两人各自带了一人,一人是带了个姑娘,梳了妇人发髻,瞧两人的相处,应是夫妻,另外一个则是带了一个十多岁的男娃子。
男娃子有些怕生,紧紧跟在那个男人身边,低着头不敢瞎瞧。
加上他与妄生,总计是二十二人领了牌子,都为男子,其中有一人与傅祁暝一样,算是带了家属。
因为傅祁暝一行人太多,周遭打量的视线不少,傅祁暝淡然处之,视线在众人身上略略扫了一眼后,最后落在一名男子身上。
对方穿着青色长衫,身上带着一枚成色尚可的玉佩。他此刻端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杯茶盏,十分安静。
来沂水山庄的这些人,大多都是穷苦百姓,从穿着还有外貌上能瞧出一二。
衣服打着补丁,或是因风吹日晒而皮肤发黑干燥。甭管认不认识,这会聚在一块就开始打起招呼来,说话时带着浓重的口音,而这个青衫男子,出身应当不差,有文人佩戴玉佩的习惯。
这一群人瞧下来,此人最有可能是林正南。
“大师见过吗?”傅祁暝问了一声,因人多眼杂,他没直接指出对方的名字。
妄生随着傅祁暝的视线瞧了一眼:“贫僧未曾见过,不过打听中听旁人形容一二,应有五六分可能。”
傅祁暝听了,端过一旁的茶盏,对此人多上了几分心。
正厅里闹哄哄的,管事似乎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傅祁暝这种类似的情况瞧得多了,没多大在意,倒是程见袖,蹙起了眉心,显然不大习惯眼下的情况。
这些人大声说话倒也罢了,还颇不讲究,口水乱飞,对程见袖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千金而言,有些不堪入目了。
傅祁暝察觉到了这一点,脸色微冷,正想开口出声,一旁的程见袖先反应过来,伸手握住了傅祁暝的手,摇了摇头:“不打紧。”
傅祁暝微恼地瞪了那些人一眼,原先没觉得什么,现在程见袖不舒服了,他就瞧他们不顺眼了,粗鄙行为,不堪入目。因他们带着目的而来,程见袖显然知晓他要低调行事,不想声张。傅祁暝叹了口气,随后站起身,走到程见袖面前,将那些人那些事全部都拦在了背后。
程见袖先是一愣,随后微仰着头,冲着傅祁暝笑:“你这样有些奇怪。”
“无妨,让他们瞧去。”傅祁暝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