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妲暖扯扯嘴角,说不出什么话来。想来也是讽刺,边伯贤的父母身为医者,救了无数的人,可最后呢,却没人愿意救他们。虽说,现在的人知道受了伤可以用异色晶铤而走险,可那时候却没人知道这些,就算知道,用异色晶治愈的概率也非常低,未必有人会去尝试,因为试了也不一定会成功。
生命本来就是充满了变数的。
不过,桑妲暖知道这些过往后,终于开始有些理解边伯贤了。他其实所恨的并不是他的父母没能救过来,毕竟他很清楚,以他父亲的情况,哪怕施救了,存活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并不能保证百分百治愈。可是,对他来说,更让他难以忘怀的是,那些人根本想都没想,就直接杀了他的父亲,同时,为了保全自己,又毫不犹豫地杀了他母亲。
在末世初就展现的人类兽性,在边伯贤的心灵上留下了深刻的烙印,无法磨灭。
“所以,你从那时起,就憎恶异能者了是吗?觉得他们自大、狂妄、又冷血?”张艺兴的表情满是无奈与怜悯,他轻声叹息,“孰是孰非,从来都不能凭借一件事或者一句话就定性了。这个道理,你现在应该明白了。”
“我很早就明白了,只是我自己不愿意走出来。”边伯贤抬起眼来看他,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更何况,在我眼里,异能者中不知好歹、狂妄自大的人,可要远远多过普通人。害群之马,人人除之而后快。所以,我才向来对异能者不假颜色。如今我也成了其中之一,心态总是会发生些变化的。”
“现在,是认清现实了。”他轻声说道。
一时之间,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不管是第一次听到他故事的人,还是早已知晓的人,心里也都有各自不同的起伏。
桑妲暖听着心里不舒服,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因为末世来临而家破人亡的惨剧,心中难受,想找个地方透个气。再加上,站在这里,张艺兴是医生,另外三个人是好友,在说着一些他们自己的体己话,她一个外人站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不如先撤吧……
她想了想,便悄悄挪步子朝外走去,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
“暖暖,你去哪?”朴灿烈早就注意到她了,回头来问。
“我想起我还有些事没有做完……所以,我得先走了。你们继续聊吧,不需要管我。”桑妲暖摆摆手,装作很不经意的样子,“明天再见。”
“我送你吧?”朴灿烈说着就要走上前来。
“不用了,就这么点地,还能有什么事情发生吗?你们聊你们的吧,难得有机会能说说以前……”她立刻拒绝了他的提议,然后自己朝张艺兴示意了一个眼神,就快步地离开了边伯贤的病房。
见桑妲暖飞也似地离开了,房内的四人都有些小莫名的。
“是不是说了什么戳到她了?”鹿晗奇怪地问。
“没有吧,或许……是边伯贤的经历,让她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也说不定呢。”张艺兴的眼神心领神会,他扯开了话题往别处绕,“对了,你发现自己的异能是什么了吗?”
他问的是边伯贤。
边伯贤轻轻皱了皱眉,不太确定的样子:“我其实还不是很确定……有时候晚上醒来,我会发现我的房间内有光……”
“光?”张艺兴低头沉思,喃喃自语,“难道是光异能?”
“光异能?”朴灿烈此刻也忘记了方才桑妲暖离开时那神情所带给他的影响,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边伯贤的异能上,“是激光?还是单纯与暗相对?”
“这个不清楚,要看他的异能后续具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毕竟现在,连他自己都不太确定自己的异能是什么样的。”张艺兴摇摇头,推测道,“又或者是,练得好,可以两者兼得。”
“两者兼得?”鹿晗的目光亮了亮。
“是啊,其实这样的案例很多。很多人的异能,在最开始的时候是某种形态,随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比如再次依靠异色晶,或者是体质增强,训练突破了某层障碍,就会引发异能的变化。”张艺兴给他们做了个简单的小科普,“比如我,我之前的异能,是很单纯地外伤修复,无法复原内里的伤势。现在却不一样了。”
朴灿烈大为惊叹,困惑道:“那你的异能是怎么得到改变的呢?”
“就是不停地使用,某一天忽然就变了。或者可以理解为,经验值满了,就升级了。”张艺兴笑得很随意,轻松地说着以前的事,“治愈异能很稀有,最开始,人类的生活也不像现在那么好,每天受伤的人非常多。我每天都要治疗近两百个人。很累……好几次异能差点枯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