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又晴从小不止被江家宠着还被袁家宠着,过得无忧无虑,越发像个娇娇嫩嫩的小公主在袁初蕊面前还没有她不敢说的话。她敢作敢当敢图敢认!
袁初蕊被她这模样逗乐了不轻不重地在她的鼻尖上戳了一下:“你居然还敢承认。”又道“那我更不能把你带回家了。”
江又晴一秒认怂软声软气地拉住她的手:“别嘛带我回家嘛我真的超想去你家和你一起过周末”
见袁初蕊不答她当即采取奖惩攻势:“我这次考得这么好,你就不打算激励一下孩子,让孩子下次更有动力继续保持吗?”
袁初蕊当真被她这个理由说服了轻轻回握着她的手问道:“但我这周要留在家里处理工作,不能陪你出门玩,这样你也愿意跟我过周末吗?”
她们平时一个在公司一个在学校只有节假日才能见见面分明在一个地方却像是谈了个异地恋。江又晴会想她,她也会想江又晴更想把她留在自己家里陪自己过周末。
但是江又晴周末喜欢出门放松,而她现在的周末基本上都选择呆在家里处理工作所以她担心江又晴跟她呆在家里会觉得无聊。
“愿意呀!”江又晴答得无比欢快一双眼睛亮得惊人笑容仍如小时候那般干净无邪“在哪里不重要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出门玩跟你比起来只能排第二。而且我答应你要一起努力一起进步呀,那你在工作的时候,我怎么可以偷偷玩?”
她能理解袁初蕊,理解工作的辛苦,自然不会耍赖缠着袁初蕊非要她迁就她所有的喜好不可。
她虽然对喜欢和爱的认识还不够深刻,但她会看会学,能从江海明和蔺婉清的相处里感受到一种名为“理解”的存在,正是因为他们能够理解对方,体贴对方,才能够相互扶持走到现在,数十年如一日地爱着对方。
她羡慕自己爸妈的爱情婚姻,也想要这样的未来,那么她第一步就要学会理解另一半,或许她现在做得还不够好,但她愿意为了袁初蕊慢慢学,和她一起长长久久下去。这也是她所能给予的、最温柔最真挚的喜欢。
“带我回家嘛。”她撒娇道。
袁初蕊有时候会想自己上辈子究竟做过什么样的好事才能在这辈子遇见江又晴,一个可爱又迷人的小朋友。她不禁希望老天爷能尽快告诉她答案,因为她下辈子还想再遇见她。
袁初蕊眉目温和地叹了口气,唇角轻轻向上一勾,一边拿起手机一边说道:“你们老师布置作业的时候我可都看到了,要乖乖写,我会监督、检查的。”
江又晴的桃花眼瞬间睁圆了,眸光莹亮得像是一颗小星星,脸上写满了兴奋和高兴:“我会乖乖写的!”
袁初蕊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拨通了蔺婉清的电话
江又晴在袁初蕊的房子里如鱼得水,跟只猴子似的到处跑,每个房间都摸索了一遍,还把地址记在手机里。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学校离这不是很远,她要是想周末过来,打个车几分钟就能到。
房子布局开阔,风格简约大方,客厅里有个超大的飘窗,光线从外头照射进来,整个屋子都亮堂堂的,叫人心境都随之开阔了不少。主卧里配备浴室,还有一座大阳台,阳台外摆着被精心养护过的花草,还有桌子和沙发,天气凉快时,往外头一躺,简直再舒服不过。
江又晴非常自觉,推着自己的行李箱就走进了主卧。是的,她收拾了一整个箱子的衣服。袁初蕊带她回江家拿衣服,看见她拉出一个大行李箱时都沉默了。
“你这是去我那过周末,不是要搬家。”袁初蕊说。
江又晴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不不不,我不是要搬家,我是在我第二个家里做准备。”
有袁初蕊在的地方就是她家,谁会只在家里过一个周末?既然如此,那当然要多准备些衣服,免得以后跑来跑去,多麻烦。
袁初蕊被她的义正言辞逗乐了,但终究没有反对,任由她带着这么个大箱子跟她回家。
江又晴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把衣服都放进袁初蕊的衣帽间,还有漂亮的小首饰。
“一起用。”她这么说着。
晚上吃完饭洗完澡后,袁初蕊走进书房准备处理工作,还把江又晴也拎上一起,让她坐在自己的对面,打算一边工作一边监督她写作业。
江又晴穿着白色蕾丝睡裙,写着写着姿势就开始不老实,最后干脆趴在桌上,用那双灵动的眼睛看向对面的人。
袁初蕊穿着黑色的睡衣,领口处半开,露出白雪般的肌肤和漂亮的锁骨。柔软的齐肩卷发被她拨到右肩上,连发梢都写满了慵懒。她仍旧戴着那一副金丝眼镜,电脑屏幕上莹亮的光芒投射在她光滑的脸庞上,神情里满是令人着迷的专注。
江又晴的脑袋像个不倒翁似的朝右边歪了一下,又朝左边歪了一下,不论从那个角度看她的女朋友,都只有两个字:好看!
她理所当然地想:我是仙女,那我的女朋友当然也是仙女啦!
而在这一瞬间,她又想起了今天的家长会,那么多家长想把自己的儿子介绍给袁初蕊呢
她挑起眼皮子,吹了口气,不自觉地鼓起腮帮子,就这么看着袁初蕊。
她的袁初蕊这么完美,一定很多人都想跟她结婚吧
下一秒,她猝不及防对上了袁初蕊的视线。
袁初蕊将手从键盘上移开,轻轻地戳了一下她圆鼓鼓的脸颊,好笑地问:“怎么了?”
“本仙女嫉妒。”她说。
袁初蕊问:“嫉妒什么?”
江又晴干脆撂下笔,起身绕到袁初蕊面前去,二话不说跨坐在她腿上,将脑袋靠在她肩上,就这么抱着她。
袁初蕊愣了一下,片刻后回过神来,温柔地环抱着她:“怎么了?”
江又晴紧紧地抱着她:“今天家长会上,那么多家长想跟你攀亲,让你嫁给他们的儿子等回头,袁伯伯也让你跟男人结婚,那我、那我要气死了!”
她虽然知道袁初蕊不喜欢男人,但依旧不喜欢那些男人围着袁初蕊转,肖想她,对她虎视眈眈。她还嫉妒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说想娶袁初蕊,想和袁初蕊结婚,而她因为未成年和同性恋这两重敏感身份,只能把自己对袁初蕊的喜欢藏着掖着。
不公平。
她想。
明明都是喜欢,凭什么她不能光明正大地宣之于众?
一想到以后袁耀文会让袁初蕊找个男人结婚,她心里就更加堵得慌,突然怨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生几年。如果再早生几年,她就可以以一个成年人的身份站在袁初蕊身边,坦然负责任地告诉所有人,她喜欢袁初蕊,她要娶袁初蕊,她不同意袁初蕊跟别人结婚。
就算结果再差,她都可以和袁初蕊相互扶持,而不是像现在,出了事也是袁初蕊来保护她,十六岁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越想越气,生气的同时还感到一阵无力,但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袁初蕊的笑声。
江又晴:“?”
我这么难过你却在笑???
她抗议了:“我这么难过你还笑,你这个坏女人!”
袁初蕊眼中笑意更深:“你在担心你袁伯伯会让我跟男人结婚?”
她点了点头,扁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袁初蕊忍不住又发出一声轻笑,轻轻捧着她的脸,温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想想,你袁伯伯或许早就知道我喜欢女人?”
江又晴点了点脑袋,顿了一下,猛然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我出柜了。”袁初蕊握住她的手说,“十八岁的时候,我就已经以一个成年人的身份告诉他我的性取向。”
江又晴垂下眼紧张地望着她:“然后呢?他骂你了吗?”
袁初蕊笑道:“喜欢这件事本身就没有对错,他怎么会骂我。”
她从没想过隐瞒袁耀文,甚至选择在成为大人的那一天向他坦白这件事,明确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和男人结婚。
袁耀文没有骂她,也没有表示不理解,反而笑了起来,说:“爸很高兴你对爸坦白这件事。”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都好,男的也好,女的也好,只要你高兴,只要你能过得开心幸福,我们做家长的当然举双手双脚支持。”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局限女儿的性取向,不仅是他,还有他的妻子,因为他们给予袁初蕊的爱,是自由和包容。
“所以不要担心。”袁初蕊温柔地亲吻着她的手,“我会一直等着你。”
等她长大,等她也能大胆坦荡地告诉江海明夫妇她喜欢女人,她喜欢她。
江又晴望着她温柔的眉眼,心中的不安顿时一扫而空,腔调不自觉柔和下来,乖巧又温柔地应了一声:“好。”
她要好好长大,快点长大,然后站在她父母前面宣布她喜欢的人,做一个勇敢无畏的大人,做她勇敢无畏的爱人。
紧接着,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掩着唇,面颊上泛起娇羞的红晕,唇齿间发出来的声音少了几分气势,反而软乎乎的,带着一股告饶的意味:“你犯规”
她受不了袁初蕊亲她手时候的样子,袁初蕊明明没有太多刻意的举动,仅仅是温柔多情地亲吻她的指尖,但眉眼间却荡漾着令人心神鼓荡,难以抵抗的撩人气息,一步一步,一点一点朝她逼近,引她沉沦。
她觉得自己像是快要被袁初蕊吃掉了感觉太糟糕了,还是令人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的糟糕。
袁初蕊的五指穿过她的指缝,扣住她的手,将脸轻轻贴进她的手心里,视线闲闲向上一抬,似笑非笑地问:“我哪里犯规?”
她就是亲她的手而已,哪里错了?
袁初蕊摸着她的后颈,直起腰,与她四目相对,轻声问:“你这小脑袋瓜是不是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江又晴咬了咬唇,看她这一脸无辜,发觉是自己想得太多了袁初蕊就是想亲她的手,没别的!
她“哼”了一声,理不直气也壮地说:“蕊妹妹我告诉你,你现在对我这样,以后要是不跟我结婚,这件事会很难收场!”
“好啊。”袁初蕊说,“我正好也想和你结婚。”
袁初蕊宠溺地戳了一下她的鼻尖:“你以后要是不跟我结婚,你就是骗人的小狗。”
“我才不是小狗!”江又晴笑了起来,“我是袁初蕊的小仙女!”
袁初蕊闻言弯起眼眸。
对,她是她的小仙女。
两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在这两年之间,江又晴对袁初蕊的喜欢越来越深,这让她每一天都无比期待十八岁的到来。她在学校好好学习的时候,袁初蕊也在袁氏里好好工作,并用了两年的时间成为了袁氏的小袁董,再也没有人敢小看这位后起之秀。
江又晴成功考上了本地一所著名戏剧学院,她打算挑战一下自己,表演和唱跳她都要试试,而她在大学生活的第一个学期也迎来了她十八岁的生日。
江海明夫妇特地把她从学校里接出来,在极光酒店里为她举办了隆重的十八岁生日宴会。江家小公主的成人礼,宾客纷至如云,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连袁家父女都亲自过来了。
江又晴一听到袁初蕊过来之后,脸上扬起比娇花还要漂亮的笑容,穿着红色的礼裙,带着红宝石装嵌而成的后冠,提起裙摆就迎了出去。十六岁的江又晴最想见到的人是袁初蕊,十八岁的江又晴最想见到的人也是袁初蕊,不论何时何地,永不改变。
江海明和蔺婉清回身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倒也没说什么。
袁初蕊穿着金色滚边白礼裙,胸前别着一枚金色的玫瑰胸针,妆容美而精致,整个人就像一颗亮眼的太阳。
江又晴兴高采烈地跑出门口,红唇一张:“蕊姐姐!”
袁初蕊低眉抬手掩去唇边的笑意,平时皮多了,现在改口真是难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