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惊澜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又说道:“可千万不能传出去,一旦让皇后娘娘知道了,恐怕太子殿下是回也回不来了。到时候我怕雨薇肚子里的孩子会变成皇后娘娘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傀儡。”
云天惊眼里都是担心,他因为感染风寒,只是想请假几日,谁知道竟被皇后娘娘直接批了一个长假。
现在朝廷上大小官吏都不敢轻易请假,只怕是太子殿下这边的人。一有事假,立刻就会被放一个长假,什么时候再回朝廷都是个未知数。
想到这里,云天惊又赶忙劝道:“大哥,你赶紧回房吧!倘若你也感染了风寒,这朝廷之上能为太子殿下说话的,也就没有人了。”
云惊澜很是无奈,却也只得点头离去。
与此同时,东宫。
皇后深夜再一次来到东宫探望皇帝,那床榻之上的人依旧是睁着眼睛,皱着眉头,一言不发,此刻不知道是否睡着了。
皇后看着他这些日子里也着实是有些辛苦的,自己心里头自然也是在意,也是有些心疼的,但是她不会忘记这就是皇帝的报应。
往日里都是她睁着眼睛睡不着,虽然没瞎没聋没哑巴,但是却也只能装瞎装聋装哑巴。
皇帝好好体会一下她这么多年来的这些苦楚也是好的。
若非是想到莫等闲或许马上就要死了,皇后是绝对不会再来东宫看他的。皇帝最喜爱的儿子就要死了,身为皇后怎么可以不来通知他一声呢?
大殿之上灯光有些昏暗,和皇后的悦心殿差不多。因皇后早就习惯了那昏暗的光线,所以这东宫也不许点的太过于明亮。
此刻她目光有些悲悯的,坐在床前盯着那生不如死的皇帝。
坐了许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生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要说莫等闲快要死了,但是这样一说下去,可能会让皇帝直接被气死过去,她可不想就这么便宜了皇帝。
想了许久之后,她才开口说道:“皇上您知道吗?北漠那边又写信问朝廷要粮食和款项了,但是你也知道,往年朝廷都是只拨一部分作为军用,那本就是杯水车薪。反正那地方也就只有那么点百姓,救与不救没有什么差别。”
“但是这一次不太一样呢,这一次是太子殿下亲自写信过来催要的。不过,他好像有些狮子大开口呢。你知道他要了多少吗?他要的赈灾粮款和款项是往年的三倍之多。”
说到这里,皇后娘娘又忍不住勾唇一笑,眼里闪过一丝阴毒,她继续说道:“你要知道,这往年的折子可都是云儿在看,所以说北漠这些年问朝廷要了多少款项和粮食,其实莫等闲是不知道的。”
“皇上,我猜他一定是在北漠夸下了海口,说自己能要来三倍之多的粮食和款项。但是他怎么会知道朝廷这一次可能只拨出去十分之一不到呢,你说他这样会不会失去民心呢?”
听到这里皇上的手指又动了动,那眉头好像也不自然地皱了起来,皇上好像是有那么一丝丝的生气。
皇后自然也瞧见了他这个动作,于是又轻蔑的一笑,说道:“你瞧瞧你这宝贝儿子,平日里什么也不知道,可是你急急忙忙的就将他扶成了太子殿下。你这还没来得及教他如何监国呢,他就已经遇到了这样的困难。”
“不过皇上您放心吧,本宫一定好好处理这件事情。既然他是太子殿下,又已经夸下海口,本宫又岂能让他失信于民呢?”
“不过近来朝廷也拿不出那么多粮食,正值冬日,国库里的粮食不足以给出那么多,所以皇上就别怪臣妾拿一些糟糠,充当粮食送给太子殿下了。”
听到这话时,皇上的手指又明显的动了一动,那喉间发出呃呃的声音,很是激烈。
他那痛苦的表情都在告诉皇后,他有多么的生气。
可是他越是痛苦,皇后心里头也就越痛快。起码这一刻皇后心里头是这样想的,只要一涉及莫等闲,利用莫等闲刺激皇帝便是皇后最大的乐趣。
皇后见他这样,又贴在皇帝耳边阴冷一笑,说道:“皇上你能想象吗?当那些百姓看到有三倍之多的粮食运过去的时候,定然是会对他感激涕零,恨不得拥戴他立刻做了皇帝。”
“但是当百姓们都看到那些粮食全是糟糠的时候,他们又会怎么想呢?那些糟糠可都是喂畜生的呀,难道在那些百姓的心里头,太子殿下只拿他们当牲口吗?所以只要来了三倍之多的糟糠吗?”
皇上已经气得脸红脖子粗,此刻喉间似乎发出了一声稍微清晰的声音,只听得那声音在说道:“你这个毒妇!”
皇后本来是一脸淡然的,可是听到那几个字之后有些震惊,更有些恐慌,她的心头猛地跳了一下,旋即伸手死死地捂住了皇帝的嘴。
皇后惊恐地睁大双眼,问道:“皇上,您刚才说什么?您说话了吗?”
可是当她松开手之后,皇帝又再说不出话来了,那喉间依旧是呃呃呃的声音。
皇后这才摸了摸心口,觉得是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