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着茶,可眼泪却直往茶杯里落,溅起涟漪,像极了莫等闲嘴角春水一样温暖柔和的笑。
雁飞霜走过去抱紧她,连声道:“对不起,烟烟,是我误会你了,我以后,都听你的。”
“我不是要你听我的,我只是不希望任何人再伤到你,你比我的性命更重要,你知道吗?”
水笼烟抱紧眼前的人,满脑子都是前世雁飞霜对她的保护。
纵使眼前的人还比较稚嫩,还没有五年后的沧桑和刚强,或许,也不会懂得现在的她的感受。
可是没关系,这个人是雁飞霜,那就够了。
翌日。
水笼烟一觉醒来,神机子便通知她,莫等闲已经送来了一百万两黄金。
水笼烟出门一看,在云深楼外,长长的马车队伍排到街尾,都是大红皮箱子装着的。
封条上都写着平西王府。
“好,都放好,这是太子殿下交代我招兵买马的银钱。现在,印刷告示,禁军人员急缺三十万,应征者,待遇不菲。”
“是,属下立刻去办。”
神机子退下了。
水笼烟对身旁的雁飞霜笑道:“时机成熟了,走,去总坛。”
与此同时,平西王府。
争吵声已经盖过整个府邸,好像随时都会炸开一般。
砰
哗啦
“啊!呀都走开!谁也别拦着我!”
云雨薇哭花了脸,内心崩溃不已。
“太子妃,您就别摔了……再摔,这屋子可就没什么值钱的物件可以摔了。”
侍女乔燃被吓得不轻,却更心疼这哭闹了一宿的人。
云雨薇望着几乎“家徒四壁”的景象,恨意全都涌出来。
“让她摔吧,反正,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莫等闲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坐在那里喝着茶,微微蹙眉,却又不能再说什么。
云雨薇忍不住跪在他面前,带着些许怨恨问:“太子殿下!你究竟为什么要将全部家当都给她!你这是充当军用还是做人情啊!”
莫等闲望着跪在眼前的女人,脑海中全是水笼烟那足智多谋,又腹黑霸道的样子。
二者形成鲜明对比,让他感慨良多。
“当初,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我才选了你。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她才是最聪明的人,连我都望尘莫及。”
莫等闲一副心灰意冷的姿态,他从未想过,水笼烟的心机能那么深。
他心情复杂至极,眉宇不肯舒展。
云雨薇望着那满脸挫败感的男人,问道:“太子殿下,她终究只是个人臣,你若这么担心她对你不利,何不直接杀了她!”
莫等闲木然的望向她,冷声道:“这就是你和她的差别。”
云雨薇一愣。
旋即莫等闲又苦笑道:“她恨我入骨,却假意与我。让我心甘情愿为她所用,助她达成目的。她掌握诸多信息,却装作一无所知,轻易将所有人利用得恰好。”
说到这里,莫等闲又悲哀的看向云雨薇,苦笑道:“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她还有上阵杀敌,以一敌百的能力。她敢上阵救父,你敢吗?她能凯旋归来,连镇东王都为她所用,你能吗?她甚至能离开水家,舍弃平南王之位,又轻易做了禁军统领,你行吗?”
莫等闲眼眶已经红了,不甘心和嫉妒,以及后悔,全都写在脸上。
“我一个男人,竟然比不得她半分。我真是妄自尊大!不知天高地厚!”
莫等闲声音里已经带着颤抖之意,旋即又道:“幸而父皇没看到这一切,否则,一定会将我骂得狗血淋头。”
云雨薇听完这一切,本想说都是水笼烟运气好,可话到了嘴边,她不敢说。
这不是水笼烟运气好,而是预谋已久。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怎么会呢?”
云雨薇也开始有些害怕,从前的水笼烟,虽然也争强好胜,但是从来都是以和为贵,向来不主动出击。
正因为如此,她才敢肆无忌惮勾引莫等闲。
“太子殿下,你有没有想过,会不会是莫思量在背后给她撑腰,所以她才敢这么嚣张放肆!她那么嚣张,皇后娘娘不可能不针对她,可她仍旧安然无恙,这背后一定是莫思量在搞鬼啊!”
莫等闲当然知道是莫思量在给她撑腰,可他从来不怀疑皇后娘娘对水笼烟的打击力度,因为皇后当年对付柔妃时,也是这样的态度和眼神。
莫等闲摇头道:“罢了,你勿要再说了。东西,我已经都变卖了。往后靠着俸禄,也还能过得风光,只是不要铺张浪费便是。”
“太子殿下!我想不通,你为什么把家当拱手奉上,又不去与她谈条件。这一百万两黄金,是她水家这辈子都挣不到的!你大可以用钱收买她啊!”
“肤浅!”
莫等闲实在忍不住瞪她一眼,又补充道:“妇人之见!”
“自古以来,英雄人杰,都非钱财所能惑也。我认识她这么多年,别说是钱财,你就是将整个平西王府和太子妃之位奉上,她也不屑一顾!”
莫等闲十分清楚水笼烟的个性,从来不慕荣利,不爱钱财,要说喜欢的东西,都是些书籍和山水。
那明明是个大家闺秀又极其有灵性的女子,怎么一瞬间,叱咤风云?
这是个谜,也是根长长的刺,扎在莫等闲心里,又疼又拔不出来。
片刻后,忽有人来报:“太子殿下,云左丞来了。”
“惊澜?请他来便是。乔燃,命厨房做点好菜来。”
“是,太子殿下。”
“还不快起来,难道你要让他看见你这个样子吗?”花恒书院huahengs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