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水笼烟闻言忍不住心酸,心里却不再是失落和绝望,相反,因为父亲的这番话,再次警醒自己,言行举止代表的是水家,而不再是她自己。
水笼烟明白一切后终于肯道歉,她拱手低头向梦娘道歉:“梦姨,方才是我说错话,没分寸,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梦娘被她这么一道歉,惊得慌乱不已,连话也不敢接。
水将军狠狠叹息一声,补充道:“这是家里人,你尚且如此忍耐不了怨气,出门在外,可想而知你有多嚣张。既然你看不见自己嚣张跋扈的模样,那就好好从别人对你的态度里反观自己!刚而易折,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水笼烟闻言把头埋得更低,她懂,前世太刚,已经折断了自己所有的硬骨头,变得人鬼不分。
“女儿受教了!谨遵爹教诲,永不敢忘!”
“那就好。”
水将军语气缓和了些,又提醒道:“你也别有太大的压力,天家也不是一手遮天的。你爹我还是有本事护着你的,大不了,舍了这些荣耀,抗旨就是!”
“爹!不要!”
“将军,不要!”
水将军却将头颅一扬,冷傲的说道:“我水至高的女儿,生来不是给天家拿捏的!”
水笼烟望着父亲那般傲气正气的模样,忍不住笑,心里流过暖流。
梦姨也借机插嘴道:“要是欢儿也得夫君这般庇护,她一定会高兴坏了的!”
水将军笑道:“两个孩子都是一样的,我都护着!”
“妾身替欢儿先谢过夫君了!欢儿真是好福气,有这样强势霸道的爹爹护着,还有一个比男子强百倍的姐姐护着!谁也别想欺负到她了!”
水笼烟闻言,点头说道:“梦姨放心,我一定会护着她。”
梦姨以为水笼烟是受了她的夸,所以才承诺要保护好梦清欢的,正高兴得合不拢嘴。
她哪里知道,水笼烟这是对梦清欢亏欠了一条命,所以这辈子都会护着梦清欢的。
话分两头,云惊澜从水府离开后直奔了平西王府,这一次,他不顾着外面的人会怎么说他身在曹营心在汉了,他心里担忧着那个刚刚受了羞辱的小皇子。
平西王府。
莫等闲坐在庭院里,喝着闷酒,愁苦不已,叹息连连。
“三皇子!”
云惊澜见他居然喝酒了,赶忙冲过去抢过酒杯,一脸心疼的问:“你喝了多少?”
“你来了。”
莫等闲闭口不言。
云惊澜连忙摔了酒壶,责备道:“少喝酒,你身子不好!难道你想变成太子那样?”
一提到这个,莫等闲便有点慌了,莫云深身体羸弱,一路上不知受了多少非议,现在眼瞅着就要因为身体缘故而被罢黜太子之位。
若自己没个好身体,可怎么和莫思量斗?
“我知错了,惊澜你别生气。你怎么来了?”
莫等闲晃了晃他的衣袖,一脸依赖。
云惊澜叹了口气,不忍的说道:“我方才听说,你在大街上下跪,求着水笼烟辅助你。”
莫等闲立刻低下头去,忍不住难过。
“你怎么这么傻?她那么铁石心肠的女人,是你下跪就能求得的?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如何驯服烈马么?你怎么全忘了?”
云惊澜忍不住责备他,生在天家,怎么还这么心慈手软?
“我记得,驯服烈马,若用鞭子无法收服,便用铁锤击打它的筋骨,若还不肯服,就杀了它。”
莫等闲迷惘的双眼望着地面扬起的落叶,又补充道:“可是惊澜,我下不去手。那是烟烟,和我青梅竹马,从前万般护我之人。”
“糊涂!你怎么对她念旧情?你难道忘了自己为何要与她青梅竹马?是因着她父亲水至高的势力!根本不是儿女情长,天家皇子,不该有!”
云惊澜这么一番训,让莫等闲好生难受,他想不通,为何莫思量最终会赢得这么轻而易举。
不是靠情?
可若靠的是感情,他和水笼烟哪里来的感情?这十八年来,水笼烟一直护着自己,和自己永远都是站在一条线上的人。
“惊澜,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为什么莫思量忽然就抢走了烟烟?我和烟烟好了十八年!他到底怎么赢的?”
莫等闲拽住他的衣袖,满脸写着不甘心。
云惊澜也错愕,他不知如何回答。
“我不知道,阿闲。我也很好奇,他怎么一夜之间变了个人。”
云惊澜不住的回想,本来还是沉稳不足,霸气有余的莫思量,为何在水笼烟丧父那一日,忽然变了个人,变得像个精明的老狐狸。
一想到莫思量现在那双深邃又沉稳的眸子,通神散发出来的帝王气息,还有处事风格大变,变得更加机警狠辣,他不由得颤抖。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是不是烟烟丧父之后?”
云惊澜不可否认的点点头,坚定了莫等闲的猜想。
“我就知道!难怪那一日他会出现在我府里,他分明就是跟着烟烟来的!我和烟烟起了冲突,他就冲进来英雄救美,真是好算盘!”
莫等闲不断的猜想着,莫思量在他心里,已经升级为恶魔了。
“没想到我自以为把控了烟烟十八年,最后却功亏一篑!”文婷阁ening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