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年了。”我低声道。
“你觉得都一年了,他能真不好奇你是谁?他又不是傻子。”
“你跟他说了吗?”我轻声问道。
“没有,我不是多嘴多舌的人,也无权去干扰你的决定,只是作为半个朋友好心劝你一句。对了,听说韫威就要回来了,他知道吗?”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
她有些好笑道:“不过也说不定啊,万一他是想和你哥干戈化为玉帛,毕竟威王还是威王的,画界里的皇太子,一般要在这个圈里混的人还真是得罪不起他的。”
“哥哥不是那种暇眦必报的人!”
“我也非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吧,封洛河现在也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美院校画协会长了,往后要同你哥哥打交道的地方还很多。他们之间若是多了你这个磨合剂,那该是蛮好的哦!”她话里有话地说道着。
我不知她是真心或是假意,但我清楚地知道她的猜测可信度并不高。首先封洛河肯定没那个意思,若是,他大可一开始就认出我,根本没有必要装作不认识。
决定亲口告诉他真相的前一夜,我失眠了,当时想了好多,前半夜每每意识开始放松了就又会被那臆想中的结果惊醒。后半夜每隔一个小时都会醒来一次,睡着的间隙会做各种各样的梦,一会儿是被他抛弃了,一会儿是真被张梓婳说中了,一会儿又是还未说出口哥哥就先戳穿了。
那一夜难熬极了,醒也不是,睡也不是,连作梦都是混乱不安的。
我承认我是怯懦的,第二天见到他,我犹豫了再三,还是未能说出口。
“昨晚没睡好?”
“嗯。”
“那就睡会儿!”他淡淡一笑,让我枕到了他的双腿之上,单手蒙住了我的眼睛,“天是黑的,所以安心睡吧,乖!”
该是昨夜太过疲惫,我竟就真的枕在他的腿上睡着了,还睡得毫无意识,很沉。
迷迷糊糊中感觉在赶路,一路颠簸,而后还有开门声和细碎的人声,那一觉睡得还算安实,睡得昏天黑地都不曾到头,时间空间都混沌了。
我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窗外的光线很暗,天该是黑了,我坐起身来,捂着该是睡多了的脑袋,里面嗡嗡嗡的。
正想着方才发生了什么,忽听得一声“吱压”,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一束光线小心翼翼地涌了进来。
好似是这束光线把门给挤开了,那束光瞬间映射到了我的身上,有些刺眼,然后房间里的灯便就大亮了。
门口那个颐长的身影也不再模糊了,这里是他的房间。我还没太反应过来,他便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动作轻慢地把我的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而后不温不火一句:“你妈妈给你打了电话。”
我即刻拿起手机看了看,确实很多,现在都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我是下午一点从家走的。
“喂,妈妈!”正愣神间,电话又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