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瑶说，“刚才你怎么了？沈瑞泽说，“你没有听到异常声响？”

水月瑶说，“我一直在这儿忙呢。”

沈瑞泽说，“哦，没事，刚才谁家的猫偷吃腥，可能打坏了屋里的盆盆罐罐……”

沈瑞泽想不到，她会说，“你肚子饿了吧。走，我带你去吃兰州烧饼，还有，吃biangbiang面。”

沈瑞泽心想，我去，还真是拗口。

黄河南岸，鹳雀楼，沈瑞泽仰起脸，数了数，一个六层，不高也不矮。

但气势恢宏。

看到店小二和掌柜的对水月瑶献出谀媚的笑脸，沈瑞泽立即明白，这座酒楼，也是吴情芷的产业。

他们对未来的老板娘果然很客气，带她到六楼，给了一间最安静的包厢，从包厢窗子望出去，可以看得到河对岸的白塔山。

水月瑶指着白塔山西侧的一座院落，说道，“那儿就是镇军将军朱溪照的宅邸，比肃王府还豪华气派。”

沈瑞泽依稀记得，肃王府应该在南岸，在白衣寺附近。

水月瑶带他到另一侧的包厢，从窗户远远看到肃王府的飞檐角楼，她告诉沈瑞泽，白衣寺就是肃王府的产业。

但肃王一家不信佛，他们信道。

所以，肃王在兰山上，有一座真静观。素庄王朱楧曾经在那里修道，到朱曕焰当肃王，也去那里修道了。

与真静观相毗邻的，是吴情芷的产业兰祁寺。寺住持是慧评大师，他是慧明大师嫡传的师弟，以心理学著称。

说到慧评大师，水月瑶脸上现出厌恶的表情。她带沈瑞泽回到此前安排好的包厢，店小二已经陆陆续续上齐饭菜。

她笑着说，“不让你喝酒，我担心你醉了，要闹事。”

沈瑞泽苦笑，“我闹啥事？”

水月瑶说，“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遇见曾经有过情缘的女人，恨不得立即要行好事……”

沈瑞泽叹息道，“你也真敢说。”

她掰了一块兰州烧饼，递给沈瑞泽。

如果没有菜送烧饼，可以说，淡寡无味。

但千百年来，却是平民果腹之物。

她刚才有交代，每样菜都炒半碟，因为他俩吃不完嘛。

一共上了六个菜，一个汤。

还有一小碗biangbiang面。

沈瑞泽是吃不惯这种要拌浓浓酱料的面食，他勉强吃了几口。

水月瑶叹息道，“看你吃饭的口味，就不是合格的陕西人女婿。”

沈瑞泽觉得好笑，“呵呵……”自我解嘲。

水月瑶说，“你不想说些什么？”

沈瑞泽说，“不了，这是你最好的结局，比跟我强，至少目前是这样。我这人没谱，我曾经做过很多逆天的事？”

水月瑶说，“说来听听？”

沈瑞泽却又说，“其实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我曾经梦里梦见，我很多次，离开同一个女人，在不同的环境里。”

水月瑶说，“你有没有请算命先生用周公解梦呢？”

沈瑞泽说，“无解。”

水月瑶说，“我俩的婚礼，安排在中秋节之后，那样，至少是我俩认识三个月。如果太早，招人闲话。”

沈瑞泽说，“没错。但那时，我应该不在兰州了。”

水月瑶说，“你又去哪里？”

沈瑞泽说，“很多地方，快活城，白云城……不对，白云城应该是在更西北。而我，要先折向西宁卫，再到格尔木卫，就可以造访两个武林中的禁地，恶人谷和帝王谷。”

沈瑞泽说，“这两个地方不在同一个方向的。”

沈瑞泽说，“对呀，先往西往南，到祁漫塔格山，生命的禁区恶人谷。然后原路返回，再从格尔木卫出发，往北往西，到达阿尔金山帝王谷。”

水月瑶说，“恶人谷鸟不拉屎的地方，你去那干啥？”

沈瑞泽说，“每个传说中的禁地，都要去闯一闯啊。”

水月瑶说，“帝王谷，传说有上千万贯财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想抢他财富嘛？”

沈瑞泽说，“我不知道，这样做，合法嘛。”

水月瑶说，“他们是官家的敌人，大家应该不会怪你。”

沈瑞泽只好打哈哈，“有那么容易抢？”

水月瑶说，“但这样，你到了帝王谷，却离白云城很远了，白云城在肃州卫后世武威市永昌城附近呢。”

沈瑞泽始终记不清西北地图各处的位置，他皱眉头道，“那么，只好先出嘉峪关，再出玉门关，穿越大沙漠，去传说中的楼兰古城，快活王的地下宫殿。”

水月瑶瞪大了眼睛，说，“要死了，路途遥远，还要进大沙漠，你这是找不自在呢？”

沈瑞泽说，“姬冰耶庄园在哪里？”

水月瑶说，“在瓜州，他的庄园，藏在一片沙漠与沼泽地之间的绿洲。很多出关的人，都找他的驼队运输，他们名声很好。”

沈瑞泽说，“没错，我要进大沙漠，也必须找姬冰耶的驼队。”

水月瑶说，“你必须在冬天下雪之前穿过大沙漠……但楼兰古城，周边几百里荒无人烟哦。”

沈瑞泽说，“接下来，我去米兰古城，玩偶山庄，幽灵山庄，还有石头城，青龙会秋风堂所在地。”

水月瑶说，“我听人说，这四处地方，彼此相距不远，但若是没地图或者向导，可能会陷在沼泽地里无法逃生……”

沈瑞泽说，“在冬天来临之前，到达若羌小城……”

水月瑶叹了口气，说，“你岂不是要在那边呆很久，才能回得来？”

沈瑞泽说，“走一步算一步吧。能在冬天来临之前，完成上述路线，回到嘉峪关，更好。”然后他在心里，又计划了一番从嘉峪关出发的线路，到白云城，到秦州府天水市，经凤翔府宝鸡市，再到金钱帮秦岭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