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相忘一瞬间的酸爽,给出洛阳一座宅邸作为代价,他心疼得脸都抽搐,手一直打哆嗦。
他的钱,可是脑袋掖在裤头上挣来的。
这样开销,实在是太奢侈。
手下人知道,会有意见的。
他暗暗对自己说,下不为例。
但他送黎巧丽宅邸,也是有玄机的。原来,这座宅邸,虽然原价是一万两,但已经使用年限超过了三十八年,其间虽然经过一次简易装修。但已经渐渐,成为危房。如果不加以修缮,装饰,很快会破败不堪。
他心底已经对这座宅邸彻底失望,因此,做顺水人情,送给了黎巧丽。
沈瑞泽带着郑月霞,李诗意等人来访,他暂时将心底烦忧放下。
他对沈瑞泽说,“你来的不巧,曲双霜去安阳府天竺寺,帮着千座大师打理繁琐事务去了,顺便跟他学点武功防身。你们来了,先去安然汤泉休息,泡温泉,晚上我就在安然汤泉内的餐厅,设宴款待你们。”
沈瑞泽说,“多谢俞哥哥。”
俞相忘说,“跟我你还客气啥。”
大家谈到昨天的盛宴,俞相忘提到,林友问有意要将女儿许配给武林新秀孟帆影。
在安然汤泉,大家正好凑巧,就碰到,林韵婵,跟孟帆影两人,单独在一起。
看来两人是郎情妾意,你有情我有意了。
沈瑞泽见到她,首先想起自己跟她的交集,自己对她应该没啥感觉的吧,她跟孟帆影也蛮般配的。
男人总会给自己找理由,和台阶下。
他想起一件事,她本来有意要送给自己玄苍游龙甲的,当时自己婉拒了。
但后来,雷景元竟然要挨收集这件不被自己看好的甲胄。可是,今时今日,她不再单身,她可是跟孟帆影在一起。
孟帆影在跟前,他感觉有压力,玄苍游龙甲的事,再没好意思提起。
但大家看到李诗意所配带的逆水寒剑,找到了一些共同的话题。
于是说到了林家的传家之宝凌霄剑。俞相忘说,“林姑娘,你家的凌霄剑呢,怎么不展示出来给大家看一看。”
林韵婵说,“本来呢,我爹爹是有意,拿来展示给大家看的。更甚至有想法,将它送给未来的乘龙快婿。但是,杭州段禹及七星碧玉刀离奇失踪一案,令他又有了新的想法。”
俞相忘说,“关于段禹和七星碧玉刀,江湖谣言四起呀。的确是,君子无罪,怀璧其罪。你说一个人,在江湖中,带着那么一件值钱的宝贝,该有多少人觊觎呀。”
林韵婵说,“我爹爹正是这个意思。他担心,拿出来,反而会害了我及未来的女婿。所以他决定,将凌霄剑,永久封存,不再使用。因为不但怀璧其罪,会连累到使用人。也是因为,这把剑维修和维护的成本过于高昂。寒玉,火石,金母,都是难得一见的打造兵器材料。说实在的,任谁都用不起这么昂贵的兵器……”
沈瑞泽说,“那么碧血照丹青剑呢?”
林韵婵说,“据我爹爹说,得到此剑的移花宫宫主花伴月,从来没有升级过这把剑。就是说,她更舍不得轻易使用。照这种趋势来看,这把剑,至多就是当前状态了,不可能升级。就算使用,到了破损不能用的时候,只好当做古董一样收藏,就好比七星碧玉刀,及凌霄剑。”
沈瑞泽说,“是这样的。武林高手,又不很在乎武器的锋利或者附着不良效果。一般的人,就算用了,效果也不是绝佳而耗费巨大。因此,看来寒玉兵器,最终不过是昙花一现,只能成为历史陈迹,而作为收藏品了。”
大家聊完武器的话题,暂时各自分散,单独活动。沈瑞泽浑然忘记了曾素芹的存在,她曾经令双方都神清气爽。
现在有郑月霞陪伴嘛。其实,在沈瑞泽心里,他自己也是一个重症心理患者。
他忽略忽视世间礼法习俗,他的私人空间乱得一塌糊涂。
现在他跟郑月霞像一对你侬我侬的情侣。
孟帆影跟林韵婵,也是一对新欢。她自然猜不到,孟帆影是不是有旧爱。
无论男人和女人,都需要骗自己和骗别人,才能突破心理防线,走到婚姻的厅堂。
沈瑞泽无疑在后世,是水火不浸的重症病人。他孤独的生活,不想勉强自己也不想勉强他人。
他不缺女人,这就够了。
想多了累。
郑月霞弹奏水月琴音给沈瑞泽听,她跟她说她的家乡温县。
沈瑞泽想起自己的家乡,宜山县一条峡谷。在后世,硬生生被折腾得惨不忍睹。
家园如此,女人也如此。女人总会变老的,像电影泰坦尼克号里边的老露丝……
男人就是只爱女人年轻时的容颜,要说破很难。
因为全世界都会指责你的自私。不负养儿育女的责任,简直千夫所指。
他在这千万里的时空流浪,无异于自我流放。
到他读叔本华的一句话,人总是会失去生命的,他找到了理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却不包括跟一个女人过一辈子。
她还是那么美,他却不再纯真,像第一次时看到她那样,单一,心无城府。
生存简直是一场灾难,他大多数时光里,为着喘一口气而活着。
在后世他注定不能拥有她,拥有她长久的清澈眼神……
现在他在她跟前,却一心想着江湖前路。
她笑容真好,还像未来遇见她时那样,阳光下,给她遐想。
那时的他,愿意像风一样,追随在她身旁,以期待永生……
林韵婵格格地笑,在阳光下奔跑,她很好奇,孟帆影是如何练成无影剑法的。
那是极端孤寂的一段时光,他学会隐藏悲伤,而跟女人分享阳光和快乐。
大家都希望,他和她,是一段天赐良缘。如此,他和她,便成为江湖中一段佳话,是传奇,是风是雷是光是电,令少年少女们欢呼,向往,经久不息,永恒不灭。
安然汤泉里的这两对,令人羡慕。
路上,却有人为着相思断了场。
刘阿桂,大概二十一岁的光景,有人猜测他是沈添望的私生子。
他跟沈觉非没法比,没有花不完的钱,没有像阳光般的笑容。
很多时候,他必须一个人呆着,隐忍世间的风雪。
入世以来,李世骞是他第一个朋友。
黎巧丽却是他第一个死心塌地爱着的女人,他甚至碰都没有碰过她,却把她当圣女般膜拜,爱戴,眷恋,死去活来。
沈瑞泽和郑月霞,孟帆影和林禅韵,两对恋人,看到俞相忘的游船在河里穿梭。
他们都上了他的游船,河两岸,游人如织。
刘阿桂喝醉了酒,到处乱窜,逢人便问,“巧巧呢,你看见巧巧了吗?”
有人便问,“巧巧是谁。”
刘阿桂很认真的说,“巧巧的大名叫做黎巧丽。”
众人都轰然大笑,跟他开玩笑道,“是她呀,难道她,是你的姘头不成?”
刘阿桂单纯无邪,但他依然知道姘头是一个不洁的词语,他发怒道,“不要侮辱我的巧巧。”
一个华服公子笑得特别厉害,他甚至手指要戳到刘阿桂的面门,说,“巧巧不是用来侮辱的,巧巧是用来那啥的,那啥,你到底懂不懂?”文笔斋bz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