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首歌这样唱道,“要剥开伤口,总是很残忍……”
阿木坐在夕阳里,枫树下,思索自己的人生。他很难想象,后世有一个词,叫做装比。
曾经爹爹王予旋让他干啥他就干啥,只用了三年时间,他就令神剑山庄,焕发了往昔辉煌的风采。
他是五个剑神之一。
可是他渐渐心底,生出了逆反心理,他甚至在将要大婚的日子,扔下已经有身孕的慕容荻花,离家出走了。
爹爹在利用他,慕容荻花也在利用他。这就是他当时的想法。
放弃神剑山庄少庄主身份的他,经历了什么?
他逃到市井底层,看到他们的伤口,然后残忍的剥开,究竟是谁鲜血淋漓?
他曾经做过的一切,依旧有人做。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真的会疯掉。
他割禾,挑粪,甚至在腌臜的地方做工。他被一百几十斤的肥婆酒后蹂躏,却发现了一个乖巧,脸色平静的女孩,做他认为很恶心的事,她出卖自己,来赚取被他厌恶的几两碎银……
他发现,她的家人,无一例外,羡慕他们家高耸入云的宅邸,奢望甚至幻想有一天能够过上在云端的日子。
他看到了这些真相,然后呢?去剥开?他发现,被刺得血淋淋的,不但是女孩和她的家人,还有自己,化名没用的阿木。
慕容荻花却当了添一樽的大老板,到处兴风作浪,疯狂攫取。
添一樽,应该来自苏轼的词,一樽还酹江月。多么美的意境呀,可是只要一沾染了铜臭气息,就变得很无聊很无趣。
他都不知道自己病得不轻。
他所努力逃避的终点,只不过是别人刻意追求的起点。
面对添一樽的倒施逆行,他只有出手,越是这样,越是觉得痛苦,人生究竟哪儿出了差错?
然后,他就遇见了另一个病人燕十六。
在肇庆城的贫民窟里,他摔打着一波又一波的恶棍,只因为他们欺负,他心底怜悯的这些无助的弱者们。
他的举止,获得了另一个病人燕十六的赞。燕十六加入了战团。
两人打得真是过瘾,当鼠辈们做鸟兽散之后,两人觉得还不够畅快,于是去小酒馆,喝最廉价的酒。
酒喝得差不多了,两人相互通报姓名,却忍不住呆住了。
“你是燕十六?你到处找我,就是要跟我比试?”
“你就是王孝谦,却甘愿做没用的阿木?”
王孝谦本来想说,“你是不是有病?”
燕十三也是这样想的,“你真的有病!”
王孝谦只好自己骗自己,说,“无论如何,你都还是一个人,可世上,不是人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燕十六眼色露出孤寂而痛苦的神色,说,“一直以来,我忘情绝义到没朋友,但我,却当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一个朋友。”
王孝谦说,“此前你没有朋友吗?”
燕十六说,“也就是几天前,我遇见一个,本来也要把他当朋友,他却想拉我去杀人。他是世人所痛恨的东厂狗,在观山村一带,他滥杀无辜。”
王孝谦说,“奇了怪了,难道你从来没有滥杀无辜?”
燕十六一怔道,“是哦,从来没有人这样跟我说话,我们总是这样,觉得别人不对,到了自己做,就是天经地义的。”
王孝谦说,“你是一个极端,我也是一个极端,其实我俩真是一对奇葩……”耐看吧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