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陪笑道:“官爷何必动怒,我这小兄弟只是关心疫民,才冲撞了军爷,一点小意思望军爷高抬贵手放了他。”说着将手中的一包银两塞到他手中。
那军官接过掂了掂,不耐地道:“快些将他带走,否则将他以扰乱罪抓起来。”
“是,是官爷,这就走。”
西月轩羽拉住夜墨的手便走,他哪里想在这里久留,万一夜墨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他与托木的小命就会留在这里。
“放开我,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他们,他们可是天启的百姓。”夜墨被西月轩羽拉住挣脱不了,边走边冲那帮人喊道。
“你操心费力又有何用,他们哪里会理你,天启从一介小兵到上辅大员,一个个搜刮民财期男霸女,弄的民不聊生,死尸遍地,我看你还是省省心吧。”西月轩羽一边拖着他一边道。
夜墨本就没了力气,被他这么拉着便不由地跟了去,看着村落愈来愈远,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也远了。
夜墨渐渐停止了挣扎,默默地跟在西月轩羽的身后,天气冷的让他一直在发抖。
西月轩羽看了看他,心中虽对天启不屑,但一路走来对夜墨却愈发的喜欢。
不只是因他的才华,也不是因他的容貌,更是为他心怀一颗赤子之心。
“如此朝廷不忠也罢。”西月轩羽劝道。
夜墨还是不吭一声,原先他只是一味的想报家仇,认为家仇得报一生无憾,而此时他突然明白了云绗为何那般忧郁,原来这天启已腐烂不堪到如此地步,身为皇子的他却无能为力。
“若朝死于人患,吾当拼死护卫,若灭于天命,吾当该如何?”夜墨忍不住念叨着。
“顺天命而明事理。”西月轩羽道:“但凡乱朝必出明君代之,才得以朝代相传,社会进步。”
“天朝若是被云氏子孙替代也就罢了,而你一乱党之人怎可代我天启江山?”夜墨语气中满是鄙夷。
“你说什么。”托木气道。
他往前一步推了一下夜墨,夜墨身子乏弱,向后退了几步扶住身边的树木才勉强站住。
她靠在树上不由苦笑一声道:“不读圣贤之书,不懂圣人之礼,生性粗鄙不堪。”
“你再说。”托木似乎气恼便要动手。
“托木。”西月轩羽喝止住他,对夜墨道:“天启开国皇帝,不也是乱党起义推翻旧制坐拥了天下吗,云氏子孙享受了这几百年的基业。”
“不懂圣贤之礼之人,怎懂得治理朝纲,除了武力胁迫排除异己,更甚者屠杀天启异士,摒弃天启的儒家思想,自古以来以武开国以文定邦,你们这般肆意杀戮,纵是得了天下,也坐不稳这江山。”夜墨看了西月轩羽一眼,问道“难道你要如此坐拥天下吗?”
西月轩羽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不知是暗示还是隐喻,不由愣了一下回道“武可定邦,文可治国,缺一不可,圣人文化治国定邦之策,可谓金科玉律,若我得了天下,必会臣为水,我为舟。”
他此话的含义颇深,夜墨点了点头道:“望你不要忘了今日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