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绗看了一下昏迷中的夜墨,忍不住替她整理了一下额头上凌乱的发丝,他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两人心中一动。
一个心中吃惊,一个心中奇怪,一个惊的是,他这种动作显然是有了爱慕之情。一个奇怪的是,大男人与大男人之间有这么细腻的动作,实属不多见。
轩羽看了看躺在炕上的夜墨,心中也是一动,记得自己夜刺封贤达不成,险些丢了性命,在城墙下幸亏有他相救,引开看门的守卫自己才能顺利脱身。当时便觉这少年过分的柔美,连他看了都有几分心动,此时见云绗这般爱护他,心中不由地感叹一声,暗想:原来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有这般的心思。竟然有些释然。
当下对云绗道:“茅屋简陋,信兄可愿意随在下到院内一叙,也好让这两个受伤之人好好休息休息。”
云绗看了看夜墨与花凤,起身道:“好,你我院内相谈。”又嘱咐麦子小心看护夜墨,这才走了出去。
院内已经被马龙与洪大庆收拾的干净停当,没了刚才的血腥之气,此时皓月当空,只可惜被浓密的枝叶遮住,饶的如此那月光还是透过缝隙照了进来。
云绗看着那被树枝交割的有些支离破碎的月光,心中不由的一阵叹息,院外那匹失去主人的马打着响鼻,怎知道自己已是个无主的畜生。
“如此良辰少了酒实属遗憾。”轩羽叹道。
“轩兄从来都是这么随遇而安吗?”云绗看了他一眼问道。
“信兄有此一问,相必是有什么烦恼的事困扰。”轩羽自第一眼看到云绗时,便觉他心事满怀,此时见他有这一问,便顺水反问他。
“倒也不是。”云绗微微一笑回道:“只是忧心夜兄与花凤的伤势罢了。”他又怎能和这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说出自己的心事呢?
“信兄很是关心夜兄弟啊,不知道你和他是何等的关系,让你如此焦心?”轩羽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
“我和夜兄是执交,他救我多次,所以现在心中对她的伤势很是忐忑。”云绗坦然道。
“夜兄弟吉人自有天相,到是信兄如此优柔,让我颇为担忧。”轩羽意味深长地道。
云绗被说的不由地看了一下他,见他也正在盯着自己,连忙问道:“为我担忧,这是为何?”
“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适才看到你对夜兄弟很是暧昧,这倒叫我有些迷惑了。”轩羽盯着他道。
云绗一听不由暗自一笑,心想:原来是刚才自己的举动,引起了他的慌乱,那是他不知道夜兄是女子,才有此想法。
当下笑道:“轩兄多想了,我与夜兄交接甚早,只是好友知己而已,那断袖之癖可是万万没有。”
轩羽看着他说的甚是认真,这才哈哈大笑道:“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我果真是想多了。”
一时间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云绗平时很少与人交谈,何况是一个陌生人,可此时却与轩羽交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的样子。
“信兄弟不要怪我多事,我怎么总是觉得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让你心烦”轩羽问道。
“唉,只是为了一些家族争斗的事情罢了,本是一家却为了那区区一席之地,斗的家无宁日,让外戚笑话不说,还有趁势分一杯羹之嫌。”云绗不好说穿自己的身世,只好暗中以一个家族来做以比喻。
“哦,原来是为了这等事情,不瞒信兄,我也是为此事心烦才来此地游玩。”轩羽的神色看起来有些黯然,似乎他的心事要比云绗来的重。
“哦,原来轩兄和我的心情是一样的,看来这世间无奈的人并非我一人。”云绗叹了一口气道。
“既然活在这世间就要面对这些无奈,你我竟然同是天涯沦落人。”轩羽看着云绗道。
似乎他们俩的心在此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
“万事万物岂是你我可遂愿的。”云绗叹道:“我本想随波逐流,这本是一件惬意的事情,可即使如此却也无法置身事外。”
“是啊,既然身不由己,何不坦然面对呢?”轩羽看着云绗突然道。
“面对?”云绗听了也看着他,说到这里两人不由相视而笑,似乎在这一刻所有的心结都迎刃而解,两人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此时天边泛起微微的亮光,那略带青色的光芒,让这个荒山下,茅草屋外的小院内,两个看似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走的如此之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