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大致主张,皆为天下所知。一一重申,似无必要。请诸位就此中相异处辩驳发问,老夫作答,方能切中要害,得其所获。”
孟子发话,站着的士子们可都不敢再言,只能够闭嘴乖乖看着,这个时候算是论战开始,唯有案几后坐着的学者们,可以一展所学,前论战。
但是因为齐王默许,让李道坐在孟子旁边的论战台,他们只能够从原地起身,直接发问,无法登论战台。
坐于慎到后方的申不害率先起身,先向齐王作了一揖,方才转向孟子:“在下法家申不害,敢问夫子,当今天下动荡大争,要害何在?”
孟子不假思索:“不思周礼,不施仁政,以战争为快,是为要害。”
申不害早就料到孟子的回答,气势升,逐一进行反问:“周礼?仁政?夫子当真以为可行焉?”
“国有圣君良相,周礼可行,仁政,更可行。”孟子随口打回申不害的反问,似乎在面对私塾里学生的异想天开般自然。
申不害没有想到,孟子居然如此小觑于他,以这种回答敷衍,这回答还不如不答,让他隐隐动怒:“大争之世,家国动荡。”
“夫子所言,意思是邦国兴亡,不思变法自强,却寄希望于圣王复古?”
孟子语调更淡,宛若没有听出申不害的怒意:“圣王复古,以德治国。总好过先生的权术治国。”
申不害瞬间色变,双手在宽大的衣袖里紧攥,差点气的怒发冲冠:“在下正告夫子!术治乃法家之学,而非权术之学!”
孟子本就不喜与儒家相对的法家,更何况这位善于搬弄的申不害,实在不得他意,索性语气重了一层:“如此法家,国朝动荡之学也。”
“!”申不害怒极,这是对他所学最大的否定!更是在天下列国士子面前,否定了他们法家!整个人赤眼可见的了头,蓄着的黑胡须都被气的乱抖。
“卫鞅,你别拦着我!”
若非旁边还有一个卫鞅拉着,说不定申不害就要冲高台,从争鸣论战变为真人PK。
李道也是眼神一动,瞄向了申不害身边的士子,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秦国崛起之主——卫鞅?!
看到申不害被孟子短短数言,搞得火急火燎,无话可说,其余士子都已经开始暗戳法家的脊梁骨了。
听到周围士子对法家的贬低,高台的李道暗自不快,从和平年代而来的李道,自然知晓,法家在这片大地的重要性,岂能让人如此贬低?
李道以右手第二指节为点,用力叩响案几,镇压了一切贬低法家之言:“孟夫子所言,大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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