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那花枝招展的女子说的地方,云枝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院落。
这是一处简陋的木屋,院子简单的用篱笆围住,院子中还种着几根青葱小苗,还有几枝漂亮的野花,看着虽简陋,但也温馨,十分有人情味。
不久木屋里走出来的一位清丽的姑娘,拿着一盆衣服,放在木屋旁的石阶上,又去从一旁大缸里挑了一桶水,开始清洗衣裳。
就这么一会儿,额头上已经起了不少汗,但那姑娘似乎一点都没觉得累,嘴角弯弯,一直带着浅笑,干活的动作十分熟练,想必平日里也没少做。
谁能想到这粗布麻衣,赶着粗活的贤惠姑娘,不久前还是一个风情万种的青楼女子。
一个书生从屋内急匆匆的走出来,拉起正在干活的漓儿,“不是让你别做这些的吗?”
漓儿笑的无奈,眼里满满都是幸福,“为你做这些我乐意,你只要安心读书便好。”
小两口看着越恩爱,云枝心里的担心便多了一分。
云枝最后看了一眼,两人选择离去。
缘分本就不定,白无常终究是错过了。
云枝走到街上,闲逛着,顺便盘算着人界的住处。
正打算在一家客栈住下,便感到身后出现了熟悉的气息,正在逐渐靠近。
云枝叹了口气,闪过从后头伸过来的手:“世子,您跟了我这么久也不嫌累。”她早就发现阎绽从醉花楼一直跟着她到现在,她不揭穿就是想看看阎绽要做些什么,不过如今看来,这纨绔就是太无聊了。
“跟着你,本世子从来不嫌累。”少年吊儿郎当的走到云枝面前,脸上带着邪笑。
云枝问:“既然世子跟着了我那么久,应是也知道白无常的事情了,那敢问世子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白无常怎么说也是冥界的鬼差,阎绽身为冥界世子,怎么说都该有些表示才对。
“那女人配不上白无常。”阎绽傲慢的抬起下颚,在他看来,白无常就是去执行了一次公差,那女人就借此机会抛弃了白无常,简直水性杨花,根本配不上他冥界堂堂的二品鬼差。
云枝皱眉,问:“还有呢?”
“没有了。”阎绽想了想似乎没有其他看法了,但见云枝皱着眉头看着他,不由得又开口道:“白无常和那女人的缘分注定是孽缘,真是劳烦你了。”
罢了,让这纨绔给她分析一个所以然出来显然是不可能的。
云枝不在理会阎绽,打算随着店员入住客栈,就被人拎住了衣领,力道之大,让云枝根本挣脱不开。
“整个都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本世子的表妹,要让你住在客栈,本世子的脸面还要不要了?”阎绽把云枝拖出了客栈,拎到了停在客栈门口的马车上,交代车夫把他送回府上。
待云枝彻底回过神来时,马车已经飞奔了起来,她只能再一次入住阎绽的府邸了,与阎绽居于同一个屋檐下。
不过谁能想到,这一住便是两年。
这两年里,也发生了不少事,武晨与李仙仙成婚了,大夏国的太子在武晨的大婚之夜暴毙于自己的寝殿之内,其中的缘由不得而知,而曾经都城的第一纨绔武晨摇身一变成了新任太子。
如今武晨已经不是那个曾经爱玩闹的少年郎了,他锋芒毕露,无人敢在嘲笑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只会夸赞他的学识渊博,还有他短短两年创下的功绩。
他已经很少出门玩乐了,只是他依旧时不时拉着乔连,带着几壶佳酿,来到阎绽的府上与阎绽和她小聚一番。
而乔连在家中的安排下,入了朝堂,如今已成为武晨在朝堂上的助力,听说家中也为他订了一份亲事,打算明年春天一到便成婚。
之前跟着他们的那些公子哥们陆续跟着家人的安排,有了各自的路,不像之前那般玩乐。
这两年,云枝过的极其舒适,难得的是阎绽也鲜少过来为难她,他像是彻底对她失去了兴趣,只是时不时醉了酒,就过来嘲讽她一番,惹得她每一次都直接把他打晕。
这一日,武晨又拉着乔连来到了阎绽府上,下人们也未拦着。
武晨轻车熟路来到云枝的院子里,大声嚷嚷道:“小枝,快出来喝酒!”
屋子里的云枝,放下手中的话本子,应道:“来了!”走到镜子前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头发,这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你怎么又来了?”云枝笑问院子中站着的男子。
“今个心情不错,来找你和阎绽那小子喝两杯,听你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不欢迎本太子?”武晨见云枝出来,便率先走出院子,领着云枝去凉亭,“对了,阎绽那小子呢?怎么不见影子。”
云枝斜了武晨一眼,仿佛在说“这种问题为什么要问我?”,武晨明白了云枝那一眼的意思,似乎也觉得自己的问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