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飞第一次以男朋友的身份拍照，因为觉得重要，需要慎重和仔细，难免显得紧张。余晖督促好几次，林一飞方才取好景，按下快门，定格下这一刻。

湛蓝的天空下，偶有几朵云，云下一排排高高低低的雪上，通往远方的高原公路，蜿蜒消失在尽头。热闹着，安稳着。

到达西宁时，已夜里九点多。准备休息时，王旭均又发来消息，希望明天聚聚。余晖本能地想拒绝，转念一想，还是见面把事情说清楚吧，这样对他，对自己对林一飞都是好事。这样下去，放谁身上久了也会疯掉。

饭局约在一家高档的餐馆。一进门，一块巨大的太湖石，亮瞎人眼睛。王旭均已经在包间等了，看着林一飞和余晖牵着手进来，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不亏是职场高手，表情管理十分到位，秒秒间切换成笑意满面，诚意足足。

“你们喜欢吃什么？随便点。”

余晖不做声，林一飞说，“你点吧，你熟悉些。”

王旭均想了想，遂点了单。

菜像不要钱一样，满满一桌子，后上的几乎放不下。这不是在宣泄吗，不知如何的宣泄。这一刻，余晖曾有一秒觉得王旭均可怜。但是被不喜欢的人喜欢，天注定的事情，谁能改变呢，谁也不能左右。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是做善事，接济穷人，爱情不能接济，感情不能施舍。

王旭均让先试试八宝茶。精致花色富贵的盖碗茶杯，揭开一看，完全颠覆对茶的传统认知。

茶碗里皆是蜜饯干果。

八宝茶又叫三炮台，在历史的演变过程中西北人喜欢用盖碗方式饮用，所以也称“三泡茶”，八宝茶以茶叶为底，掺有白糖（或冰糖）、玫瑰花、枸杞、红枣、核桃仁、桂圆肉、芝麻、葡萄干、苹果片等。甜甜的，温润可口。

世界大的超出你的想象，没有边际和导航。

王旭均默默喝着茶，只是喝着。

林一飞今天，变了个人样，低头喝着茶。场面一度无比尴尬，余晖没话找话出来说。见包间四周的绿萝长得茂盛无比，叶茎粗壮叶片肥大，感慨到“西北的绿萝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的绿萝。”

林一飞和王旭均同时侧头看向房间里的绿萝，眼神不经意间交汇在一起。这时，上了新菜，土豆粉红烧羊羔肉，粉条弹牙，肉质鲜美嫩。大家依然埋头吃菜，像在出演一出默剧。

王旭均等待余晖林一飞公布关系，林一飞不住在找最为恰当的时机，有些僵持不下。

最后上了一份荞麦饼，余晖觉得特别好吃。一盘一会儿就见底，王旭均见余晖喜欢吃，叫服务员打包一份，待会带走。

林一飞礼貌拒绝了，“王旭均，不用哈。她喜欢吃，我可以给她买。谢谢你的心意。”

王旭均仍然有些愕然，哪怕一进门时就猜到一切，也想自我麻痹，短时失忆。

林一飞看看余晖，又接着说：“我和余晖在一起了。我是她的男朋友。我希望我们依然是好朋友。其他的，你懂的，就此打住吧。”

王旭均怔住了。

久久没有回话。

懂了，有时的懂，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心懂了，心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