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略施恩惠就能收买我，”铭时咬着牙挺直腰背，“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的！”

“感激？恩将仇报这种事我见的多了，我并不在意你的回报，只是叹息一代天才若死于俗世妒恨未免可惜。”伏间直视铭时的眼睛，收了金针作揖行礼，“我知铭时有旷世惊天之才，但你灵力虽强却不会运用，与其出门乱闯，不如留下来，素问岛上书籍很多，世代相传的典籍秘术定能让你收益颇丰。”

“我听怀宁说了，你言素问岛灵柩堂无人能为你师，既然这样，那伏间愿与你结为兄弟，不知铭时意下如何？”伏间说着，眼中满是藐视世俗的狂放不羁。

铭时骇然，“伏间先生！你是素问岛的领袖，你可明白，在众弟子眼里，这样就等于把灵柩堂最高的地位分给我了！！”

“那又如何？权力，地位，众人的仰慕和期待，不过都是一场虚荣而已，人生在世不称意，若是苦苦执着他人眼中的自己，岂非太过幸苦？”伏间拂袖，“伏间愿与铭时兄弟相称，乃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桀骜，不羁，随心所至，伏间羡慕极了这般的干脆，难道铭时嫌弃伏间身上背负太多，身边奸佞成群，不愿意交这个朋友？”

“没……没有的事！”铭时一时语结，“我……只是没想到众人眼中的毒王伏间，竟然有如此洒脱的一面……”

铭时重回灵柩堂，两人对着祖师神农巨像席地而拜，义结金兰。铭时修为突飞猛进的同时，开始帮助伏间处理事务，两年之后，铭时亲手肃清了怀宁等妖魔势力，统一素问岛，此时，他的毒术甚至超过了伏间。

“先生，我想离开素问岛了。”铭时搜肠刮肚希望找到离开的理由，没想到伏间淡然而笑，“去吧，你心在天下，素问岛容不下你。”

铭时深深作揖，伏间散了长发，手中抱着神农琴，奏起离别清歌。

末了，将琴身擦拭干净，塞进铭时怀中，笑着说道，“多学几首曲子回来抚给我听。”

目光交汇，铭时明白了，他不需要找理由借口，伏间早已明白他离去的原因。

铭时的声明盖过了伏间，流言四起，他不愿意给挚友徒增困扰，伏间也明白铭时不愿被浮华所困，不愿安居一隅，不愿永远守着素问岛。

铭时走，伏间不留。

“士为知己死，”临别时，铭时抱着神农琴，仰头看着伏间清亮的瞳孔，只说出了这句话，“就此离去，后会无期，但你若有难，我定会携琴归来！”

于是那一日，海水汹涌，呼啸着淹没素问岛，水玲珑现身击败伏间的时候，铭时赶了回来，面对汹涌的潮水，铭时断下左臂，化为冰莲，在海水之中单手弹奏起神农琴。

素问岛被冰封，水玲珑撤退之前留下了幻术将伏间丢在岛上，这种折磨人的事情才是水玲珑的最爱。

直到今日，路心月来到了素问岛。

……

“这就是，你的心魔吗？”

路心月看着一步一步走出四方亭的伏间，他的全身魔气缭绕，双目冒出择人而噬的红光，整个人陷在心魔中无法挣脱。

云岚和晨曦先后恢复过来，花露等人就差了一筹，路心月赶快把他们送到其他安全的地方，伏间终于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