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王府太妃陈氏跪在佛堂上,双手合十,双目紧闭,头顶的神龛上,观音大士的脸满带着慈悲看着世人。
神龛前的香炉中冒着袅袅的白烟,檀香气息弥漫着整个佛堂。
一个老嬷嬷凑到陈氏的面前,低语了几句。她睁开了眼,再老嬷嬷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母妃!”寿王赵挽站在佛堂外向着陈氏行了一礼。
陈氏走了出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耷拉着眼睛问道:“你这个时候来我这里做什么?”
赵挽拍了拍手,身后的厮将捧着一只托盘,低着头将托盘放到陈氏旁边的桌案上。
陈氏看了一眼托盘上的东西,原本耷拉的眼睛睁的很大,她眼睛看向赵挽,问道:“你这是何意?”
赵挽道:“母亲自然明白儿子的意思!”
陈氏一只手攥紧了椅子的扶手,另一只拍着桌子,冷笑着道:“好了,不亏是我的儿子!怎么?你莫不是动了真心不成?”
她又扫了一眼盘中那只雕刻成鱼形的玉佩,脸上的怒气怎么都抑制不住。
赵挽却不接她的话题,只是淡淡的道:“母亲的事情,儿子一向都不过问,也希望母亲能够一样的对待儿子!”
陈氏收敛了脸上的怒气,将那只玉佩拿在手中,无可无不可的道:“只要你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职责,我是不会管你的事情的!”
“多谢母亲!”赵挽又行了一礼。
陈氏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便知他还有事情,问道:“还有何事?”
赵挽拱手道:“儿子想请母妃举办一场宴会,邀请京城的未婚的姑娘参加!”
陈氏听了她的话挑了挑眉头,问道:“怎么?你这是准备娶妻了?刚刚不好自己动了真心吗?”
赵挽也不解释,陈氏点点头道:“我应下了!”
“多谢母妃!”赵挽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老嬷嬷看着赵挽离开的身影,有些担忧的对陈氏道:“太妃,王爷毕竟是王府的一家之主啊,您这般。。。”
陈氏知道她的意思,却没有话,只是摆弄着手中的鱼形玉佩。
赵挽出了陈氏住的院子,便看到靠在假山旁边眯着眼睛的薛离尘。那饶身后是灰扑颇假山石,左右两边是苍翠的树木,他便站在树木之中,树枝间透出的光斑落在他的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怎么在这里?”赵挽问道。
薛离尘懒洋洋的回道:“当然是等你啦!”
“等我做什么?”赵挽走了过去,直直的看向他的眼睛。
薛离尘伸手一只手来隔空的描绘着他的脸,道:“当然是让你保护我了!我一个芝麻官,可是斗不过你这堂堂的王府的!”
赵挽冷笑,拉着薛离尘的手,将他给拖着走了。
两人来到赵挽的书房,薛离尘大喇喇的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一只脚架在书桌上,他的眼睛看到摆在案头的一张纸,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来。
“你这一招高啊!”
前乾宫。
王之岫禀告完事情打算离开,却被乾元帝给叫住了。
“三郎,近日有没有收到颍川那边的消息?”乾元帝居高临下的看着王之岫,他的面前摊着一份奏折,上面异动两个字刺痛了乾元帝的眼睛。
王之岫摇摇头道:“我没有收到任何关于颍川的消息!陛下收到了什么消息吗?”
他在听到颍川的时候一瞬间有些错愕,似乎是惊讶乾元帝怎么会突然提到那里!
乾元帝的视线从他的脸上转移开来,回到面前的奏折上来。
他摇头道:“只是忽然想起颍川来!”
王之岫道:“谢芜在颍川已经五年了,陛下若是不放心的话,可以考虑将其调回京城!”
乾元帝听到谢芜两个字,想起来若是颍川有异动的话其实宫中有人比王之岫的嫌疑更大。
他揉着额头对着王之岫摆摆手,王之岫便走了出去。
王之岫站在前乾殿的门口,虽然已经快到立秋了,气却还是很炎热,阳光依旧毒辣的很,他的视线在殿前的某块地砖上停留了一瞬,然后便转移开来。
许福看着王之岫用一只手遮挡在额头,知道他这是觉得太晒了,立刻拿了一把伞跑了过来。
“侯爷,这日头毒,您打把伞遮遮阳吧!”
王之岫从许福的手中接过了伞,道了一声谢,然后离开了。
许福正喜滋滋的看着王之岫离去的方向,后背却被人不轻不重的踢了一脚,他吓了一跳回头发现是自己的师父,许顺。
他揉着后背笑嘻嘻的问道:“师父,您这是干嘛呢?干嘛踢我啊?”
许顺手中的拂尘快扫到了他的脸,问道:“你这是干嘛呢?”
许福摸着脑袋道:“我这不是看长平侯爷怕晒,所以给他递了把伞而已吗?怎么了?我做错了?”
许顺又用拂尘给了他一下,道:“日后莫要做这些,你是陛下的奴才,只要衷心的侍候好陛下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莫要管,不然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许福像是被吓到了,他立刻向着许顺保准以后再也不管这些事了,又了好些话,才让许顺的脸色好看些。
“得了,得了,去当你的差吧,陛下今日心情不是很好,你心些,也提醒所有当差的人都心些,不要惹了陛下生气!”
许福立刻诧异的问道:“陛下心情不好?我之前进去给陛下送点心的时候,我还见着陛下笑了呢!怎么就心情不好了?”
许顺又给了他一脚骂道:“陛下的事情你也敢置喙,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快滚!”
许福一溜烟的跑走了,只留许顺站在殿前,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进了前乾殿。
顾江晚离开玉坤宫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身后跟着内侍宫女,往玉坤宫的方向去了,显然是乾元帝。
她并没有多在意,随着领路的宫女一起出宫了,到了宫门口谢了那领路的宫女,出了宫门上了自家的马车,没成想马车里居然坐着王之岫。
“你怎么在我的马车里?”顾江晚有些惊讶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