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够庆幸的,大概就是自己下手也是有分寸的,不至于伤筋动骨。那一片红肿的样子叫人瞧了,就觉得害怕,所幸也只是表面上看上去非常严重而已,虽然也有些疼,但是恢复起来也应该挺快的。尤其是那药膏清清凉凉,涂上去的确让人觉得舒适。
其君一点一点将药膏摊开,指尖在滑动着的同时,眼泪也忍不住落了下来,哽咽地说:“小姐,从不曾害过谁,却需要用如此方法来保住自己的性命,老天爷当真是不公平。”
温黁垂眸,轻轻一笑:“至少比起旁人,我已经是不少吃不少穿,人都说知足者常乐,我现在怕是那个知足者。”
她不求什么,若是有人想害自己,那也不会依从。
垂下眼帘之际,格外的冷清。
这今天自然是要在这里休整,因为脚疼的缘故,晚上甚至没有休息好,再加上这是硬板床,睡起来也并不舒服,整个晚上都一直在辗转反侧,目光不断地望向窗外,那窗外一片漆黑,有月光洒下来,隐隐约约能看见树影。
就那样痴痴的瞧着,也不知是在看树,还是在发呆,又或者是透过那层层叠叠的树影,看到了山下。
那山下的血盆大口,是否有人将要吞食?
担心在持续,直到天明的时候,方才小酣一会儿。
等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光线透过窗棂照射进来,和尘埃一起飞舞,那光线给人一种欣欣向荣的感觉,屋内的火盆在就在那里烧着,潋滟的火光映照在人的脸上,越发的红润,虽然还是比较冷就是了。
她动了动自己的脚,发觉脚已经不肿了,而且疼痛的感觉明显减轻了不少,上面的药应该是重新涂过的,因为包扎已换。
洗脸的水早就打好,放在那里,不知放了多久,反正还透着温热,温黁自己洗漱一番,待用手帕擦干净之后,视线扫过屋内,发觉其君还是没回了,但是饭菜已经摆在那儿了,是没有动过的痕迹,不由得眉头微微一蹙,想了想,还是没有先吃饭,决定先出去找一下人,这刚走到门口,门就被推开了。
紧接着就瞧见徐乔走了进来,大步阔斧,闲庭散步,那双似笑非笑的含情眼扫了过来,抿嘴微微一笑:“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温黁下意识的退后一步,随即挑其眼帘,从容应对:“我去哪里,就不由徐公子费心了。”
徐乔一步步的走过来,眼眸当中透着危险的光芒,就像是一把出了鞘的利刃,在闪烁着寒光。
温黁害怕的步步紧退,脑海当中涌现出无数个想法,可就是没有一个,能够救自己。
他步步紧逼,已经抵达身前,身边充斥着危险的气息,漫不经心地挑眉,嘴角那诡异的翘起,都会让人下意识地从心底生出害怕的意味。
就在这个时候,他露齿一笑,紧接着便绕过人,径直坐在了木桌前面,瞧着那桌上的饭菜,撇了撇嘴:“你早上就吃这破玩仍?”同时略带得意的笑容,这人以为自己要做什么?
温黁一个人站在哪,半天都没缓过来神,过了良久之后,方才有些恼羞地说:“这里是佛门清静之地,公子若是想要吃一些大鱼大肉,便不该来此处。”
徐乔狡黠的笑了笑,自己想吃什么,在什么地方就吃得到,这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托着下巴,阴森森的说:“可是我若是想吃人,来这里不是正好吗?”
温黁让自己镇定下来,看着对方:“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百无聊赖地站起身来,看向外边,然后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不容拒绝的说:“自然是让你跟我走。”
温黁顿时有些着急了,鬼知道这个阴晴不定的人会不会把自己带到偏僻的地方,然后杀人分尸,自己可还没活够呢,自然不想和这种人有什么纠葛,不停的挣扎:“你放开我,我不去!”
徐乔微微一笑,透着一些温柔:“这可由不得你。能跑能跳的木偶固然稀奇,可是若没有人领着你,谁又能看见你的表演呢?你以为你已经改变了?可以凭借自己,不被人欺负?但是,你真的觉得,区区一只蚂蚁?能够保护自己吗?”说完之后,便松开了手,后退一步,表情显得意味深长,那视线不再瞧着温黁,而是顺着窗户看了出去。
她惊魂未定,脑海中回荡着对方的话,不可否认,真的戳中了几分,一开始就这么怕徐乔的缘故,便是这个人只是教导了自己两句话,就成功地加害自己的钱嬷嬷给弄掉,那么若是对方有朝一日想要害自己,自己有反抗的能力吗?0404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