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杞蹙了眉头,隐隐的怒气徐徐散发出来。
这洛礼杭怎如此说不通!若非他在名义上是自己的父亲,她非要将这冷水泼回去不可!
她必须另外找人上折子。
洛杞转身欲走,洛礼杭却因为看到了女儿脸上的愤怒,进而更加生气。
竟敢给他甩脸色?洛礼杭顺手抽过旁边的扫帚藤条,狠狠朝洛杞抽了过来。
“大胆!”
一声断喝,洛杞回过头,只见一紫衣男子挡在她身前,将洛礼杭的手腕稳稳抓住,阻止了这一抽落到她身上。
一时心生感激,可当看清男人的脸时,她吓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忍不住立刻往旁边远离了一步!
信侯唐沂封!都察院左都御史!死敌唐王的儿子!云妃唐璐的哥哥!
被称为皇帝的眼睛的男人!
现在南宫家倒台,唐王就成为了权倾朝野之人,唐沂封的地位比之前更上了一层楼!
仇敌!
仇敌!
周围看热闹的人更多了,全部把目光锁死在了唐沂封身上。
但全都往后退了些,并装模作样的好似在讨论事情,生怕被怪罪。
洛杞盯着他,心如千斤重。
这个人,冰冷寡淡,一直和南宫家过不去,仗着自己对天下百官有“大事奏裁、小事立断”的权利,不停的弹劾污蔑南宫家。
那些所谓自己谋害太子的证据,便是唐沂封调查呈上,其作假的手段十分高明,心思缜密极其可怕。
在扳倒南宫家的博弈中,唐沂封可谓是唐王的左膀右臂,步步为营,精心算计,不择手段将他们逼上了死路。
洛杞咬牙,指甲掐进了肉里,她内心控制不住的涌出一个念头,她要杀了他!
杀了这个衣冠禽兽,杀了这个大夏国的奸臣!杀了这个南宫家的仇人!
“你脸色不太好。”唐沂封道:“但不像是瘟疫,是得了风寒吗?”
他的薄唇非常锋利,高大的身躯和不怒而威的面容,让他自带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他非常喜欢紫色,在洛杞的记忆里,每次见到唐沂封,他身上都或多或少挂着点紫色的东西。
今日的唐沂封也是如此,一身深紫色的锦缎长袍,披着深紫色的鹤氅,头戴深紫色的紫金冠,在这遍布木色和灰麻色的兴福坊里,张扬得令人心生嫉妒。
洛杞没有回答他,她需要用三十年养成的理智,来克服心中想杀了他的冲动。
洛礼杭丢了手中的藤条,跪在地上颤颤巍巍:“侯爷万安,侯爷恕罪!微臣,微臣无意冒犯侯爷,请侯爷恕罪!”
“你的法子我允准了。”洛礼杭抬起头来,只见众目睽睽之下,唐沂封突然靠近洛杞,在她直勾勾的目光中,似笑非笑的问:“你叫什么?”
“洛杞。”压下心头火,她努力收了情绪。
上辈子也是这么个毛病,总是不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以至于稍微聪明点的人,总能抓住她的喜怒哀乐,进而加以利用。
“侯爷自重,别紧贴着我。”离她这么近,呼吸可闻,他是想做什么?以前怎么从没听说唐沂封如此好色?
洛杞正要再远离一些,没想到唐沂封竟然伸手在她脸上抚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