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山崎中佐拽着他的肩膀猛地一拉,就将他拉到自己身边,滚到了战壕壕壁旁,一根燃烧着的木头险而又险的从空中砸落,就插在他们身边两米的地上。
不光是勇气,山崎平二的军事素养也是没得说。
只是,他都还来不及打这个被中国人炮击吓坏的软蛋大耳刮子,就感觉到一阵剧痛,他的耳朵,竟然被他救助的福山成吉给死死咬住了,与此同时,对方的一双手就像一对铁钳一样死死将他搂住。
强大的力量差点儿没把山崎平二给箍闭过气去,越箍越紧,胸腔本就不多的空气一点点被挤出,山崎平二眼看就要被这个疯狂的属下给生生箍得窒息而亡。
惊怒交加的山崎平二双手亦是乱抓,终于抓到了自己腰间的配枪,艰难的抽出南部十四手枪,更艰难的单手打开保险,已经开始翻白眼的日军中佐冲着贴着自己身体的属下,开枪,再开枪。
南部十四手枪这会儿很争气,完全没卡壳,足足六枪全部打入少尉的身体。
直到紧箍着自己身体的两条胳膊微微一松,已经翻着白眼马上就要窒息而亡的山崎平二这才拼命的大口呼吸,哪怕呼吸的是浓黑的硝烟也是顾不得了。
直到新鲜的氧气被吸入肺中,恢复了些神志的山崎中佐这才用力的扳开依旧死死咬住自己耳朵已经被自己亲手击毙的疯狂属下的牙齿,将自己已经快被咬成两截鲜血淋漓的耳朵解救下来。
“八嘎,该死的混蛋,你疯了吗?”山崎平二愤怒的一拳将已经死去的属下已经完全扭曲的脸从自己身边一拳砸开,并试图去掰开其已经失去力量的双臂,然后,山崎平二的目光突然凝滞了。
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救下的福山成吉为何突然发疯,那是,因为疼的啊!他是活活的给疼疯了。
箍着他身体的,不过是福山成吉的半截身体,已经有些中空的腹腔还拖着一截长长的肠子,而肠子的终点,正是两米外尚留在原地的下半身所在。
已经被从天而降的石块从腰身开始就砸成肉泥的日军少尉在山崎平二那一拉之下,只连了点肉皮的两截身体就此分开,尚且活着的上半身被拉到了日军大尉身边。
已经陷入极度疼痛有些疯狂连漫天炮火都不顾的日军少尉在这一刻彻底绝望,此时他心中最恨的不是将他们诱往此地的中国人,而是将他活活扯成两截绝不可能再活的上司了。
“啊!。。。。。。”山崎平二恐惧的发出一声他自己都无法听见的大喊,手脚并用着将仅剩半截不过区区数十斤重的同僚半截残尸给踢开。
无论是谁,和一具如此凄惨的尸身相伴,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儿不是?
至此,山崎平二中佐也终于明白,为何下属已经无比扭曲的脸上为何竟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那是,在六颗子弹射入躯体之后,马上就要迎来死亡的他,终于,不疼了。
被石头活活砸成两截,远比号称最疼痛的腰斩更要疼十分。
其实,这不过是整个阵地上的一个小小缩影,活活被漫天飞石给砸死的日军绝对不止日军少尉一人。
有戴着钢盔却被砸扁,整个脑袋彻底变形的,亦有更巨大的石头直接将脑袋砸到砂石之中的,还有石头砸碎脊椎默默吐着血默默死去的而被砸断腿砸断胳膊大声哭嚎的更是不在少数。
然而,那六门82毫米无后坐力炮的疯狂炮击并没有因此而停止。
按照他们现在需要服从的陈大营长的命令,每门炮18发炮弹,他们不过才打了三分之一呢!
看着被浓烈硝烟彻底笼罩着的阵地,不顾漫天飞石依旧僵立不动的山崎平二默默的抽出了自己的指挥刀。
“护旗兵,拿出联队旗!”拔出雪亮指挥刀的山崎平二默默注视着手中刀锋的余光,低沉地说道。
“哈衣!”一直跟在山崎平二身边的骑兵联队护旗官一脸肃穆地从背囊里的一个黑袋子中取出叠放得整整齐齐,但明显已经很破旧甚至有些破烂的联队旗。
漫天硝烟沙尘之中,这位曾经骄傲无比的日本贵族,第二十师团堂堂中佐联队长,一脸悲怆的向着他的联队旗敬礼,丝毫不顾头顶呼啸飞过的弹片。
根据日军陆军规定,每一个步兵联队和骑兵联队都有资格由天皇亲自授予联队旗。
做为常备师团的直属骑兵联队,第28骑兵联队亦有自己的联队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