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媳妇最近为什么变的那么不一样了?” 今天白天凌秋生打儿子,把两口子吓一跳,差点忍不住当场就说休妻了,后来总算没闹下去,大家还能维护表面的客套。 “她说她死过一次想开了!” “是吗……那你是怎么打算了,这婚是离还是不离?” “我……” 楚慕天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自己内心的感受了,觉得说和离没有那么干脆了。 老两口子对视一眼,都是在婚姻里的人,总感觉现在儿子和儿媳两个人关系与以往不太一样。 “儿子,你不用有顾虑,凌家就是官家官大几级,咱们也不用一直忍让的,楚家是户部暗仓,也是为官府做事,爹出面请上面的人帮忙,那就凌家四品都司未必讨的了好。” “爹,孩儿知道,但孩儿不希望爹去找他们,咱们楚家现在只恪尽职守不参与派系争斗可以明哲保身,政治这浑水爹一直不想蹚!” “可爹就你这一个儿子!” “婚姻的事情我会处理的,爹和娘就放心吧。” 楚慕天的娘有些不自在,断断续续地说道,“儿子,那什么,你一直不与儿媳同房是不是也不太好,对你,对她,恩,你们年轻人吧……,若不想她生,可以喝避子汤的……” “娘……” 楚慕天真的觉得有点窘! “你怎么来了?” 刚梳洗好准备休息的季安珍看到楚慕天进门,差点没跳起来。 “我能不来吗,你爹跟你的哥哥,跟盯贼一样的盯着我,让我进你的房!” “来人,备水!” 季安珍惊慌失措地看着下人备好水,关上门,楚慕天脱下外套对她露出一笑,在灯上显得尤为迷人,“今天晚上我睡床,你睡地上,还有,你以为我会碰你吗,你想的美!” 说完笑咪咪地往屏风里走,不一会儿传来哗哗的水声。 听他这么一说,季安珍深吸口气,定了心神,既然如此,她不与他争床,她有条不紊的从柜里取出陈被和被套等物品,开始在地上收拾整理起来。睡地上算什么,她什么苦没有吃过,再说楚府的地板很精致不阴冷。待楚慕天洗好走出来,便看到地铺已经打好了,他微一愣神,没想到她还真听话。随即他扯过一块干布擦着湿的长发,这种事情以前都是贴身丫环做的,后来成婚后凌秋雨爱嫉妒不让丫环太近他的身,他就让小厮来侍候,今日房里还有凌秋雨,叫小厮不便,他也就自己动手了。 看着他有些别扭地擦着头发,季安珍真是有点同情她,她虽没有嫁过人,可也知道这些事情男人都是由妻子侍候的,就是没有娶妻的男人,有点家底的男人,也有丫环贴身侍候,想着今日凌秋雨的父亲和哥哥这一闹,她真是打心眼里觉得他在这婚姻里有些可怜。 “需不需要我帮忙?” 楚慕天停下手中的动作,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既然她要侍候,那他就当享受了,“有劳了!” 季安珍接过布,认真地擦着湿发,夜晚与一个男人同处一屋,又离的这么近,她的内心是很紧张的,所以一遍遍在内心催眠自己,你就当是照顾家人,像从前一样帮继母和弟弟擦头发,平心静气! 楚慕天看着比他矮一个头,正乖巧柔顺地帮他擦着头发的她,不知是她还是自己沐浴过的香气让他通体舒畅,她的面容娇好,线条柔和,低眉敛目的样子甚是吸引人,现在的她不像以前她给自己的感觉,张扬暴躁戾气,而是有一份柔软狡黠和坚韧,她若是成婚后一直是最近这般样子,他应该会喜欢上她吧,可是她的个性反复无常的让人觉得有点怕,就怕她哪一天又回复到以前的个性。 “我真没想到,今日你会完全站在我这边,帮我说话!” “我说的也是事实,我想爹和哥哥也应该是明白的。” “凌秋雨” “恩?” “你会一直这样吗,还是哪天又变成原来的模样?” 他低着头看向她,她抬头看向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胶着,他最近对于她的改变不是无动于衷的,对于早已坚定的和离之心有了动摇,谁不对自己的婚姻和爱人有无比的期盼,他也是,而且她也是他第一个女人。季安珍有些慌乱地低下了头,她也不矫情,这段时间她对他有了那么一些了解,如果是她的前身能嫁这样的一个男人,她会很开心的,会用心对待他的,哪怕她心里还有徐初白的影子。可是她不是凌秋雨,她极不愿意用自己的灵魂过别人的人生,就像个小偷一样,等到该弥补的弥补了,她终要去追求自己的人生。 头发擦干了,她拿出那只帕子,“这个还给你.” 看见秦若曼的帕子,楚慕天的脸色又开始有些不自然起来了,“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季安珍没有言语。 “这次铺子的事情多亏的她的帮忙,凌秋雨,我不希望你去找她的麻烦!” “不会,你放心!” 要是以前凌秋雨八成跟他没完没了了,他还记得有次他应酬回来晚了,身上沾了酒楼陪酒女子的脂粉味,她差点没让他洗澡剥了层皮。现在她说让他放心,他倒真有些信她了。接过帕子,他又收在他的外套袖子里了。季安珍装着没有看见,只在这个时候心里非常的庆幸,他不是他真正的相公,不然她哪能真的这般云淡风轻,同时也明白,那女子在楚慕天的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同的,她虽没有嫁过人,可自小在市井混迹长大,那些小贩什么的,谈些夫妻之事也不避讳,她也耳闻目睹了不少爱情故事,所以对于男女感情之事她也不是完全懵懂无知的。 两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地铺上,楚慕天看了眼准备睡觉的她,双腿交叉坐在床上摇晃了几下,“凌秋雨,我可要跟你约法三章!” 季安珍不解地抬头看他。 “第一,你可别晚上趁我不备,爬上我的床,对我霸王硬上弓!” 听听,这人说的这是什么话! 季安珍真是咬牙切齿啊,“你放心,我不会!” “你别这个表情,你以前可是有前科的,你自己不记得了吗,那时我武功还不及你,若不是总管及时相救,就让你得手了!” 季安珍俏脸暴红,心下腹诽,这个凌秋雨啊…… “第二,你别试图脱衣服勾引我,我对你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你不要自讨没趣!” 季安珍差点想要喷出一口老血,“我不会!” “第三……” 季安珍拿出她为了楚慕天磨好的小匕首,“等等,第三该我说了,你若是要对我动手动脚,我就……”,刷了一下抽出刀来,眼神不服输地瞪着楚墓天,他见她这般吃瘪又张牙舞爪的样子,笑了,“既然咱们达成一致,那就睡吧!” 在床上的楚慕天放下帘子,在地上的季安珍将被子蒙过脸,两人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晚。 白天两人在凌家父子面前表现的也算有爱,只是暗暗较着劲,吃饭时季安珍帮他夹夹菜,状似恩爱,却故意帮他夹了一堆菜,全是他不喜欢吃的菜,楚慕天忍着反胃硬撑着吃完了,不过他也没有让她好过,给她夹了好多肥肉和辣椒,这些是她喜欢吃的,可量多让她扛不住,看她辣的满头汗,又油腻的吞不下去硬撑的样子,他心里也痛快了。他们这般在旁观者眼里看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终于还有明天凌家父子就要走了,两人相安无事的你睡床我睡地上几晚,倒好似有点习惯了,今晚两人睡的都不好,外面电闪雷鸣,吵的楚慕天无法睡,而季安珍则吓的瑟瑟发抖,她从小听过太多的鬼故事,听说每次打雷闪电的事情,就将那么孤魂野鬼灭的无处遁形,她以前可一点都不怕,现在不同了,她真的好害怕,怕下一秒她就魂飞魄散了。 除了打雷的声音,楚慕天终于听到房间里还有异样的声音,急促的呼吸声,他掀开帘子,透出闪电的亮光,看见地铺上的人窝成一团,瑟瑟抖动着。 “凌秋雨,你不是吧,你害怕打雷闪电!” 楚慕天觉得好笑,两人暗着斗了好几天,终于又给他逮到取笑她的机会了。 季安珍顾不上答腔,她怕,她怕的快哭了,外头电闪雷鸣再加上风声有种鬼哭狼嚎的感觉冲击她的心。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不是我说你啊,你就是坏事做太多了。” 等着她回嘴,却没有等到,那被子里发抖的幅度不小,楚慕天终于有些担心的下床了,走到地铺那,“凌秋雨,你没事吧?” “我没事!” 知道他走了过来,季安珍努力想让自己不害怕,但她的声音都透着抖和哭腔。 楚慕天这时才知道她是真的极怕,让刚刚还想要跟她斗嘴的心有些汗颜,自己好歹也是个大男人,这几天怎么了,和一个小女子计较什么。他蹲下轻轻的拍上被子,哪知早已草木皆兵的季安珍吓的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