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人在这里吗?” “回少夫人话,不在!” “本夫人今天就要去,你们只管听着,回头当家的问起来你们来,就说我本夫人的主意!” 季安珍端起了架子,拜他们怕原身,加上听闻原身任性的个性,决定无论如何想法子去看看家人过的怎么样才能放心。 “少夫人恕罪!” 众丫环和护卫跪了一地,他们这一跪下,周遭的人都往他们看,季安珍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她本就是出身贫民,在村里一直有听闻,谁家日子拮据将女儿卖到大户人家做佣人,有一部分还行,而不少的一部分没有得到善待,有些听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跪天跪地跪父母,她这样被人动不动的跪着,真是要折她的寿,额,原身是死去了。 “算了,你们都起来吧,本夫人今日不去那儿,回府吧!” 季安珍刚准备放下帘子,却看到原先看着他们的路人,都往城外跑,是发生了什么事,她让马车也跟着过去看看。 城外不远的山下,已经围了很多人,有一个女子被高木桩绑着面前一圈柴火。 有两个穿粗布破衣的中午夫妇跪着边求情,哭边“族长,求你饶了小女的命吧,小女只是生了疯病,不是什么狐妖上身。” 柱着拐杖的老者用拐杖敲了敲地面,“贾道长说她被狐妖附了身,现在是疯的样子,过不了多久就要吃人,我们村里的孩子都怕她,此身怪物不烧死还作甚!” 在安国大一点的村子都有村长族长,这些人对一些事情有生杀大权,不用通过官府,比如妇人不忠可以沉塘等待。 “我女儿不是怪物,没有被狐妖上身啊族长,她是生病没有及时医,脑子伤了,有的时间会犯疯病!” 与他们隔了段距离,因视线关系,站在马车沿上观看的季安珍的心嘭嘭的跳个不停,他们要烧死狐妖,那自己呢,灵魂附了别人的身,自己不就是别人眼里的妖怪的吗! 一位看似有那么些道骨仙风,留着两撇小胡子的道长,“族长,还不动手吗,之前是疯病,那是因为狐妖在她的身尚未成形,现下不烧死她的话,你们村里哪里还会有安宁!” 他嘴巴上这样说,眼神却瞅了眼绑着的女子身上,嘴角勾起一个得逞的笑又快速掩藏住,这一笑被季安珍看到,她看向那女子,头发凌乱衣服也是,但那模样生的却是极标致,眼神有些呆滞地看着围着一圈的人,浑然不知道她既将要被烧死。难道是那道长有问题? 这是那女子好似有些清醒,她看着那道长后一直摇头,“坏蛋拉我手,我不要……” 她刚说一遍,那道长脸色一变,大声说道,“妖快要吃人,此时不烧后患无穷!” “烧死她,烧死妖怪” 人对鬼啊妖啊总有惧怕之心,围观的人即可惜又怕这女子。很多时候人会人云亦云,跟着大部队起哄,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做什么。 人群中不知道谁开了这个口后,大家一起大声喊烧死她,族长点了点头,一个村民点了柴火,那对中年夫妇哭着想要来灭火被其他几个村民按在地上。 看着一大群人叫嚣着烧死妖怪,季安珍的心里惊惧的不行,仿佛看到这些人要烧死自己,她下意识的想跑,刚准备一头进马车里,一想不行,看着那道长的神情和女子说的话,如果她猜的没错,是那道长起色心现在要借鬼妖之名杀人灭口。已经点火了,烧到那女子是早晚的事,季安珍的心里好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怎么做才能救人,她来回搓着手。 看着少夫人很焦燥的样子,两个丫环也不敢看烧人的画面,护卫头头小心翼翼地说,“少夫人,这里不宜待,奴婢们伺候少夫人进马车!” 季安珍看着牵着马护卫,灵光一闪,从袖子里拿出钱袋,那是出门总管特地为她准备的,以往原身凌秋雨出门的要求。她将银子塞到护卫头头手中,快速跟他说了几句话,护卫头头一脸难以置信看着她,两秒反应过来便照着要求去做了。 马的嘶吼声响起,一匹马冲进人群里,正在围观烧人的人被吓的四下逃窜,人与人相撞,推拉尖叫,谁都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只知道要跑,又不知道往哪儿跑,左跑右窜,哪里还顾不得烧妖,老族长被人冲撞的摔倒在地,那道长被人推的往后挪。这时一记飞刀砍断绑女子的绳子,一直在柴火旁眼里只有女儿的夫妇俩刚好接住女儿,护卫头头趁乱将银子塞到男人怀里说一句,“夫人让你们别回家赶紧逃”,便趁乱离开去追马了。 不远处看到护卫头头圆满完成了任务,其他丫环和护卫却呆站着,有的看她有的看慌乱的人群,“你们还傻站在这里啊,走啊,回府,快点”,转身进了马车里。 她这一声令下,两个丫环坐上马车沿,车夫赶紧赶车,其他护卫上马,一群人往回赶,她不担心那个护卫头头,她交待他,马追得回来就追,追不回来就算了,总管那儿她来说,想必能做成为楚府护卫头头这点小事难不到他的。 虽是救了人,可季安珍的内心还是心跳如鼓,她紧张地咬着手指尖,死过一次的人多珍惜活着的机会,她和原身凌秋雨不同,她也不知道她的过往和个性,只是凭着人们对她的态度猜出凌秋雨之前大约是什么样的人。许是她没她那么狠,在楚府,最近下人们看到她又怕又是探究的眼神。时间久了两个不同就越明显,她要是被人发现了不是凌秋雨怎么办,会怎么对待她,会不会烧死她不知道,但绝对会把她当妖魔鬼怪来看。她一定不能被人发现,楚府也不能久待,她要想法子出府再找以前的家人! “女儿,我可怜的女儿,你可回来了!” 刚回到楚府的季安珍一进屋子,就被一个美妇人抱在怀里,那妇人一抱着她便嘤嘤地哭个不停。 叫她女儿,这是凌秋雨的娘亲,还没待她说什么,美妇人便摸着她的脸,上下着着她,“我的秋雨瘦了,这个杀千刀的楚慕天,我把这么好的闺女嫁给他,他不好好对待,还把娘给女儿的丫环们支走了,若不是娘留了后手,在他铺子里安了人,娘都不知道你之前差点没命了。娘来晚了,女儿,娘这次来就是为你做主的,娘要替你好好的教训他……” 一顿噼里啪啦的下来,让季安珍不知道如何接口,她是凌秋雨的娘,一定非常了解女儿,自己怎么样才能够不露馅,不能让她发现自已已经不是她女儿了。 “娘,娘……” 叫一个陌生人娘,加上季安珍有些紧张,一时有些局促不安。 “秋雨,娘知道你受委屈了,你看看娘给你带了不少东西……” 季安珍被她拉着一只只箱子看过来,有珍稀珍贵的人参药材,还有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如果是她前身拥有这些一定很开心,开心的不是她见钱眼开,而是不用欠债辛苦做活可以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可是现在她却只想叹息。这个母亲她不了解,但是一颗爱女儿的心她却体会得到。原是怕被揭穿身份,现下是多了一层,不想让这个母亲知道自己女儿已死,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是多伤心! 这时凌母发现女儿与以往很不一样,她关切地皱眉看她,“秋雨,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个性这么静,这一点不像你,你是哪不舒服吗?” 季安珍心里一惊,自己只知道要假装和隐瞒,那怎么做才好,她不可能跟凌秋雨一样的为人处事和个性,找个什么理由让别人接受现在的自己呢! “娘,你送女儿的东西女儿都很喜欢,看这簪子不错,娘帮女儿戴上怎么样!” “好好,娘帮秋雨戴上,娘的秋雨就是美!” 季安珍照着镜子,从镜子里看到美妇人慈爱地帮她打扮,心里在盘想该怎么办。 “娘的秋雨自从嫁人人,娘心里一直舍不得,秋雨啊,你知道娘听说你摔马车伤的很重,当时就晕了过去,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能有闪失啊!” 凌秋雨已经死了,季安珍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占着她的身体,这时有种莫名的罪恶感,加上凌母的真情告白,她想到自己生母离世时,她那时还不记事,还不知伤心。等到她记事后才对母爱有渴望和悲伤。 “秋雨会好好的,娘别担心,娘也要自个儿保重身体。” 季安珍对凌母说完这话,内心也有思量了,“娘,女儿这一次从鬼门关里走过,想通了很多事情,女儿之前在很多事情上是不是做错了!” 凌母当然知道自己女儿嫁人后做了些什么,自己生的女儿,从小娇养着,个性难免娇纵些,对人苛待些,未出嫁前还没做的那么狠,出嫁后想必是那楚慕天没好好依着她的性子来,都是他的错,让女儿的性子变得越来越乖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