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撤退得很慢、很慢,不敢把后背留给敌人,当他退到一刻大树附近时,一股本能的危机感袭来,他立即转身,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他又换了一个方向,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等他拿着战刀退到大树底下时,他突然意识到危险可能来自于树上,不由自主的抬头向树上看去,树上却空无一物。
就在这时,他旁边的杂草突然拔高,一手闪电般伸过来,寒光一闪,“噗嗤”一声,他只感觉脖子上一凉,一股温热从身体内喷出来,头脑瞬间变得昏沉,全身力气飞速流逝,只在三个呼吸之间,意识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高高的杂草被一只手撤掉,露出了一个人,正是苏扬,他甩了甩握匕首的手,感觉膀子有些酸胀,皱着眉头道:“射月弓的威力的确够猛,但我仅仅只拉开半月状射了一箭,膀子就有些受不了,也难怪此前那个吐蕃第一神射手贝前后也只射出了三箭,若不是力量和耐力达到一定的非人程度根本无法把这把张弓当做常用武器,现在我这具身体十六岁,还没有完全长成,这两年正是训练力量和耐力的时候,等回到长安之后一定要把这事当做头号大事进行!”
苏扬收回了特制箭矢,很快转身下山向王孝杰等人离去的方向追上去。
半个时辰之后,三个吐蕃兵出现在了登巴等人死的位置。
“包括登巴在内,十一个人全部都死了!”其中一个吐蕃兵沉声说道。
第二个吐蕃兵脸色有些发白,他道:“对方的本事已经超过了我们的想象,我们三个只是被临时抽调过来搜寻登巴等人,不是真正的斥候,这种情况根本不是我们三个能够应付的!”
连续几拨精锐斥候都被苏扬等人干掉了,悉多带来的兵马当中已经没有了可用的斥候,无奈之下也只能从军中抽调悍勇之人充任斥候来寻找登巴等人。
最后一个吐蕃兵看了看二人,“咱们回去!”
半个时辰之后,三人回到了临时营地。
“将军,登巴他们全部都死了,没有一个活口!”
悉多脸色一变,豁然起身:“又死了?死在何处?”
“山的反斜面半山腰处,对方射了大量的陷阱,只有一个人是被弓箭射杀的,登巴是被人抹了脖子,其他人都是死于陷阱之下!”
即便是身处高位、历经无数风浪的悉多此时也感觉心里升起了一股寒意,他手下只有两个精锐斥候小队,其中有一个吐蕃第一神射手还是大哥钦陵派来的,现在这些人全都死了,他手底下连像样的斥候都派不出去了,还怎么追击?
这时旁边的一个吐蕃官员说:“将军,现在我们没有斥候可以派出去,大队人马又无法翻越此山,就算丢弃战马徒步山上,等翻山过去也无法追到他们!不过从他们离去的方向,我们可以推断他们的落脚点在何处!”
悉多回过神来,立即问:“在何处?”
吐蕃官员拿来羊皮地图,在地上指着一个位置:“这里,承风岭!承风岭上有一个承风戍,根据我方探子的侦察得知,这个承风戍有唐军常备边军五十人,在唐国边境戍堡之中,其规模算是上等戍,这戍堡修在险要之地,墙高城厚,守城军械充足完备!”
悉多皱起了眉头:“以我们带来的兵力只怕还啃不动这块硬骨头!”
其他吐蕃官员和将领没有出声。
悉多思考了一阵,对旁边一人下令:“给大论去信,告诉他主公被刘审礼、王孝杰劫持去了承风戍!”
“是,将军!”
悉多又下令:“传令下去,所有人跟本将军绕路前往承风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