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行面色一窘 我想看看什么样子了却被路一行一把按下 猛然起身的动作扯到伤口疼的路一行闷哼了一声,泪花晶莹在眼眶 我连忙扶住他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脖颈上摸着他的头责怪道“我看看能不能换床褥子,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疼不疼?” 路一行如蚊子般挤出了一个脏字 我迷茫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说的是月事血 “你背上的血我都给你擦了这血怎么就脏了,同样是血你怎么还分个高低贵贱呢” “…” 路一行蒙了一下,就连男子平时也会觉得月事脏,不少妻主更是因为来了月事就和夫侍分房或赶到外屋睡的,她连这个都不嫌弃么,居然还要给自己换褥子 “喊…喊红儿来吧” 我手一下一下的拍着拽着自己衣襟不肯起身化身鸵鸟的路一行的头只好答应,放开路一行看着路一行手遮遮掩掩的在自己胸前不肯抬头的样子,捏了一把他的脸蛋出门去吩咐红儿 看来我的路老板还是有小男儿情怀的嘛 等到红儿换完新被褥,又垫上了月事垫后,路一行早已趴在我怀里困得两眼皮直打架了,本来就是病号,又来了月事,精神自然没那么充沛。 安置好路一行后,转身脱剩中衣却被路一行拒绝了上床睡觉的请求,理由是:脏。 无论我怎么跟他说我不介意我没问题我真的可以的都被他残忍又婉转的拒绝了。 我:…… “王爷去我房中睡吧”路一行趴在床上开始安顿我 “不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我叹了口气抱了被子铺在地上,躺在坚硬的地上心里很是难过,自从新婚之夜他同我打开心扉之后我就没再过的如此凄凉。 好在今日刚立秋,天气仍燥热,地上也不算凉 路一行又劝了几句被我不耐烦的挡了回去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他 今天真的是很发人深思啊 累的我刚一闭上眼睛就沉沉入睡 由于每日清晨被路一行薅起来薅习惯了,鸟儿啁啾之时,我便缓缓醒来,路一行仍在睡梦之中 揉了揉发涨的头脑,起身将路一行的姿势正了正以免扯到伤口,又把被子向下拉了些才披了外袍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出去。 值夜的小厮连忙起身去喊了齐九和彩虹小分队到路一行的白鹭阁替我洗漱。 我本来是想和路一行天天晚上就直接在我卧室住就行了,却因为他是侧君,按理来说早晚会有正君进府,就算没有正君,也会有这小侍那小侍的,不方便 齐九说这些话的时候跟做贼一样悄悄咪咪的,我一脸好笑的想反驳,却被齐九驳回,名曰家法家规。 齐九这个人有的时候真的倔得很,就像他每日非要在后园备上茶水糕点一样。 我也不再和他僵,离我的卧室最近的一个院子被收拾出来,提名白鹭阁 一行白鹭上青天 院子收拾出来了,东西搬进去了,路一行只在里面睡过一晚我还赖过去了,后来每一日晚就干脆在我卧室睡。 不能长住,那我日日找你不行吗 家法家规?没听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啊 收拾完也没吃早饭便抬腿向将军府走去,踹开将军府的大门发现洪谦也是梳洗完毕的在正厅喝茶。 看来被路一行折腾出生物钟的不止我一个。 洪谦将我迎进去,开门见山的就问我昨日到底怎么回事,我将事情经过细细的给他一说,洪谦沉思了片刻道 “这路府衙……” “是绿王八”我面无表情的打断洪谦 “行行行,这绿王八虽然只是一个五品小官,但是他大儿子却是在当今正受宠的路贵人,皇上也已委了他好几个重任了,京中现在也不乏对他巴结的人,现下看着升官有望” 我看着一到正经事就变得正经起来人模人样的洪谦倒是多了几分欣赏,只是我还是接受不了她嗑瓜子时候总是会翘起兰花指的样子,皱着眉头看起来也正经不了多少 “那你昨天看见那什么玩意君的时候你就知道他是绿王八的儿子?”我忽然想起来那个满脸天真清清秀秀的少年 “当然啊,他哥是贵人,一看他家就是个潜力股,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洪谦眯起眼睛活像一只肥狐狸 要不是他偶尔露出这种精明的样子,我总以为她就是如表面一样壮实憨厚实诚的一个女人,却忘了她是当朝小将军,混迹朝堂多年,兵法熟记于心,没有城府何来如今显赫? 只是她连这些龌龊心思都对我直言不讳,我只感到了她对我的信任。 说句实话,我一点也不烦她这种大智若愚心思多的人,先不说在这个波涛暗涌明争暗夺从未停歇的朝堂上没有七巧玲珑心如何立足,就冲这些有情商的人,我也烦不起来,反而打心眼里觉得她们十分厉害。 心里是这么想,但是嘴上却毫不留情的啐到“你个禽兽,小孩你也不放过” 洪谦也不恼只是一边翘着兰花指嗑瓜子一边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你说他都快升官了他还惹我,他也不怕我回头和皇姐一说?” 洪谦翻了个白眼 “那天审案多少人在场呢,众口铄金没听过吗,他这么一闹,皇上一旦降罪他就是袒护皇室宗族,定然引起民愤” 洪谦磕瓜子磕的嘴有点干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这样一来,无论你怎么说,皇上为你撑腰就是刁难良臣,而且你个闲散王爷没什么实权,那绿王八有政绩,还有个大儿子在吹枕边风,不就此升他一级就不错了” 然而事实证明,洪谦还是比我了解我的便宜皇姐的 七天之后,找了个什么理由升了绿王八一级 我心里暗骂,什么玩意儿,老子你亲妹受了屈辱你不帮着我伸冤你反而长他人威风,果然伴君如伴虎前几个月还赏我这赏我那的今天就对我置之不理了 路一行看我咬牙切齿的样子,也从红儿口中得知了些实情 安慰我道“这事本来就是我有错在先,皇上也是秉公行事” 我摸了摸路一行的头说句我没事便继续给路一行擦药 路一行的伤已经结了痂,这几日一直趴在床上 我白日里给他剥果仁讲些那些年我在庙中看过的书中奇闻轶事,一颗一颗的往路一行的嘴里送着果仁,偶尔碰到唇瓣心里暗爽半天 早中午饭齐九就将饭菜和药送到屋子里来,路一行就拱来拱去打横趴着,将上身探出床沿,我将饭菜放在床前地上,我席地而坐同他一起吃饭。 这几日他困得时候很多,总是一小觉接着一小觉的睡,有时我不睡,就给他扇扇扇子,驱驱蚊虫和夏日的暑热,或者趴在床沿眯上一小会 晚上就在地铺上睡一晚 我这些天几乎是寸步不离的陪在路一行身边,原因就是第三天那日路一行忽然高烧不退,闭着眼睛眼泪不住的留,嘟嘟囔囔的喊着妻主、妻主、爹爹、爹爹的,我抱着哄了半天,他也只是一直在哭,一直昏迷不醒,喂米粥也不喝全都吐了出来 吓得我连忙去宫中揪了周太医出来问诊,周太医又是一捋胡子道“侧君这是已经被烧糊涂了,在说胡话,外伤愈合之人多会高烧,熬过去就好了” 我一愣,几乎本能的问道 “那要是熬不过去呢” 周太医一顿 “轻则失智,重则失命” 眼前一黑腿一软竟直直的坐到了地上,吓得齐九连忙喊着王爷将我扶了起来 “王爷不必太过担心,我且开几张方子,喂下去便是” 等到药煎好了我才明白为什么周太医要说喂下去便是,送到嘴里的药全都尽数吐了出来,我几乎绝望的带着哭腔对着昏迷的路一行求道 “宝宝,宝宝你喝一点,喝了才会好” “宝宝我们就喝一口好不好” 神智已经崩溃到分不清这已是第二个世界,我的宝宝路一行早已和我分手,这是我的路老板。 我分的很清,哪怕两个路一行几乎一模一样,哪怕我一开始对路一行的执着是因为前一世的路一行,我都没有将这个路一行当做上一个路一行的替身 我现在爱的是这个会做包子的路一行,爱的是这个已经嫁给我的路一行,爱的是这个给我束发给我做糕点的路一行。 恍然之间好像想起来上一世小说里写道的那些情节,好像在黑暗里抓住了最后一米阳光 连忙端起碗来含了一大口在嘴里,中药的苦涩一瞬间刺激了味蕾差点吐出去,硬是忍住了用手捏开路一行的嘴巴,俯身覆上去 冰凉柔软的唇瓣贴在我的皮肤上,我却没有一丝想享受的心思,尽数将药喂进路一行口中,只有少数的药流了进去,昏迷的路一行根本不会吞咽,大部分仍沿着嘴角流出 我有些呆滞,最后的理智让我大脑高速运转了一下 又含了一大口重新喂进路一行的嘴里,我却没有立即起身,而是用力的用自己的舌将路一行的舌压了下去,下颚抬高,嘴唇尽力的封住他的嘴巴 只有一两滴流出,我近乎喜极而泣 事实证明能进太医院的太医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一碗药喂下去路一行不再乱语反而沉沉睡去。 将他重新趴伏在床上,又接过红儿手里的药膏亲手上了药,最后拿酒擦了路一行的手心脚心,又拿温水给他擦了擦身子才算结束 身体闲下来脑子却依然乱糟糟,这几天的事情不住的在眼前一遍一遍地重演 那天,我几乎是坐在太师椅上愣愣的坐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