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夫人气势汹汹的迈进了屋子,目不斜视神色冷峻,看似娇弱却蕴藏着不容人小觑的威势。
见到南疆来的王爷,不行礼不颔首,直直的站在前面,话不拐弯的问一句:“王爷远赴中原意在和亲,不知王爷是想求个真公主,还是想求假公主?”
来不及寒暄的南疆王爷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句话,给问呆了。他尴尬的笑笑:“夫人这话,从何而来啊?昨日歹人冲撞,夫人可还安好?”
荣长宁不予理会他这样的寒暄,自顾自的说到:“这一年来北塞吃紧,南疆王苏摩赫昭早对疆域虎视眈眈,圣上对这件事早有察觉。此次大朝会,南疆王便是要给自己的小儿子提亲,求中原公主下嫁。山高水长路途遥远,圣上自是才不肯将自己的女儿嫁到疆域去。遂年前便收了两个义女养在宫里。”
说罢荣长宁终于抬眼正视那位王爷:“当年的永熙公主亦是如此,南疆王不会傻到连这都没发现吧?”
“”这话更是叫南疆使团上下都觉得语塞,这种哑巴亏,吃了也不是一两次了。看似中原皇帝言而无信,可嫁到南疆去的却又属实是位公主。
这一次大朝会,南疆王更是再三嘱咐,娶回的,务必是位真公主!
荣长宁打从面前就做好了这样的打算,只是小冬的死,叫她变得更加坚定更加决绝,并且报复绝不止于此。
最后,南疆王爷身后的随从忍不住回问一句:“都说北塞部族野蛮,我等还想找机会去见识一番,不想才到中原便能见到此番景象。”
面对那人的冷嘲热讽荣长宁并不动容,只是继续质疑的看向南疆王爷。
不得不承认,他的心已经被荣长宁攥在了手里,于是南疆王爷抬手,示意刚刚出言不逊的人下去,随后诚恳的看向荣长宁:“夫人有何高见?”
荣长宁伸手,身后墨姝将嘉裕公主萧毓柔的画像递到了南疆随从手里,随从转手将画像递给了王爷。
王爷拉开画轴,转而疑惑的看向荣长宁:“这是?”
“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嘉裕公主萧毓柔,未央宫淑贵妃高氏所生。高氏的母族,是绥国公府高家,弟弟是禁卫军统领高远。遂无论是嘉裕公主的地位还是所受圣宠,应该不用我再说一二。”
南疆王爷一边看着嘉裕公主的画像,一边摸向了自己的胡须,眼眸低沉寻思片刻,终于回到:“若非夫人有求于南疆,本王实在想不到夫人这样做的原由。”
中原皇帝亲封的梁平郡主,面对外族人竟如此慷慨,南疆使团本能的怀疑其中有诈。会否是她与中原皇帝合谋算计南疆?
荣长宁自然清楚他们的疑虑,但她并不在乎,一言不发,招呼也不打转身就走。看似是因为南疆人的质疑生了气,实则是不想与之多废话罢了。
南疆王爷的话还没问完,想要再多说几句,却又因为荣长宁与生俱来的冷漠与王者之气望而却步。
望着她走远,屋中陷入僵寂
阿兰族使团虽底气不足脾气不硬,却也因为拿到了中原的把柄不依不饶,抓住一切机会想要从中取得甜头。
紫宸殿里的圣上当时就站在轩辕门上,从火星掉落就开始便关注着一切,他当然知道白楚熠的不得已,也清楚这件事情的背后隐匿的剑锋直指荣长宁,藏着的是更大的阴谋。
对于白楚熠,虽说没有那么气,却也十足头痛。
仿佛最近萧毓柔和阿兰族带来的烦恼都是白楚熠一人所致,可他偏偏又是难得的将才,皇帝亦是不舍的动他。
扶着额头问到白楚熠:“现如今阿兰问责,你自己说说,要如何答复阿兰?”
白楚熠闷着头,十分清楚圣上的心里还是要偏于未央宫。这样问自己,不过是想看自己是否愿意依靠于未央宫。
虽说自己战功加身,但泱泱大齐何愁找不到有才干的人呢?
遂自己回错了,便会被舍出去。若放从前,横竖一死,千种麻烦也就了解了,可如今家里还有妻子正颓幼子尚也不得不装傻充楞:“事有反常,这火星子就落在他阿兰使者的身上,也怪不得旁人。自己遭殃也就算了,何故牵连旁人?若是他一直乱窜,烧了皇城,问责的便该是我们了。”
见白楚熠并没有回答到自己心坎里,皇帝不禁以为白楚熠这人除了打仗,其余地方也没多少智谋,戒心倒是也放下了几分。
这会门外小太监刚好跑到于少监身边说了几句话,于少监转身弓背碎步进了殿门,畏缩在皇帝身边说了几句话。
随后皇帝轻叹了口气抬眼看向白楚熠,等着于少监领着两侧宫人下去才缓缓开口:“嘉裕公主想见你。”
为君为父,皇帝怎么会不知道萧毓柔与白楚熠的身份不宜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