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荣长宁忽而朝麓笠院的方向瞧了眼,忽而想起了件事,又将刚放开的荣若拎回到自己身边:“徐姨娘关了这么久,眼见年关了,再不放出来是说不过去的。反正父亲早晚是要给人放出来的,不如像上次一样,你卖个人情。”
“又是我去求情?这样违心的事二姐就别让我做了,不提刀杀了她已经是我最大的慈悲了。”
“你脾气也是随了母亲。母亲虽在宫中长大却被昭帝保护的很好,曲就是曲直就是直,爱憎善恶都太过分明,装都懒得装一下。这本是好的,可在皇城里做人,总归不好太过干净。”
“好,我知道了。”荣若无可奈何的点点头:“过两三日我与长姐一同去与父亲替徐!云!翘!说情”
荣若咬牙切齿的说出徐云翘三个字,顺带着就翻了个白眼出来。
说到这件事,荣长宁也是乏了,不愿与再与父亲周旋。况且,不把徐云翘放出来,她怎么有机会做错事呢?自己怎么好诈一诈她呢?
好在绾清院离前堂不算远,荣若不禁在心里清醒,否则二姐指不定又要想出什么事叫自己做。
一家人送荣长宁到了门口,荣川负手站在门前,想到荣长宁要去祭拜的人眼中不禁黯然。
眼见着大车远去出了巷口,荣川才轻叹了口气,也红了眼。
荣苓回眼瞧见,问了句:“父亲,这是怎么了?”
“风凉,吹了眼。无妨,回吧。”
……
生怕来不及人也不敢耽搁,一行人马不停蹄的奔北浔去。小冬坐在车上狠劲的抻了几次懒腰,最后还是靠在荣长宁身上眯瞪一小会。
一过奉江便是北浔境地,再不到半个时辰便进了北浔城。此刻已是夜深,可城中人并无睡意,大红的灯笼鲜亮的招子,人来人往叫卖讨价,看着比皇城都热闹。
白楚熤顺着道路两旁找着,打眼便瞧远处一座气派的楼傲然挺立在北浔城的最中间,小楼里外灯火通明华丽非常,飘然而起的红绸更是叫人一眼便认出那是整个大齐唯一能与清月坊比肩的地方藏香阁。
“荣二,前面就是藏香阁了。”
被白楚熤这么一叫,小冬慌忙的醒过来,迷迷糊糊看着黑洞洞的四周抬手擦擦嘴边的口水:“到……到了?!”
荣长宁伸手掀开帘子朝外瞧,抬眼不禁被招子上金粉饰上三个大字藏香阁晃了眼。
“是这。”
“可这……”白楚熤拎着缰绳转回到车窗前:“可是是花楼啊。你个女儿家怎么好进这样的地方?况且还带着个孩子。”
荣长宁低头掏出腰间拴着的信符递给白楚熤:“你差个小厮过去,带着这个找里面一个叫慕瑶的清倌。”
白楚熤一脸狐疑的接过荣长宁手里的信符,转眼又瞧瞧藏香阁门前迎来送往的姑娘,心中虽有疑虑,却还是照着荣长宁的话去办了。
没多一会的功夫,里面便出来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出来,看也不看一眼直奔马车而去,站在离车窗一步远的地方行礼:“奉尊主之命,恭候荣二小姐大驾多时。”
荣长宁躲在车里,只回了句:“走吧。”
两个大汉便牵马前边带路,白楚熤和姜宁斜着眼略显失望的看着这两个男人,就听白楚熤小声嘟囔到:“怎么是两个男人?不是清倌吗?那应该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才对啊。”
“瞧着,荣二小姐应该与他们口中的尊主是熟识,公子想见姑娘与荣家小姐说一声应该也不难办……”
话没说完,白楚熤一把拍在姜宁后脑勺上:“你再胡说八道?!”
打了一下不算完,白楚熤抬手佯装还要打一下,吓得姜宁拎着缰绳往后退了退,眼见着白楚熤够不着他才抱怨:“明明是公子你自己说的。”
“走了!”
出了城白楚熤才知道,荣长宁最终到的地方并不是花楼,而是浔河边坐落在山群中的一处宅子。
宅前无匾额,只有几块大石头零零散散的扔在门边上,门前还给荣长宁留着两盏灯。
相比北浔城中的热闹,这又是一副清幽静谧之景。
丫鬟听到车轮压过石子的声音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尊主!夫人!荣家小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