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后悔。真的!
回到贺茂家后,我被兄长用看待绝世珍宝的眼神看了好一会。
毕竟我杀死了大妖怪羽衣狐(虽然只是个重伤的),放在我这个年纪后无来者不好说,但肯定是前无古人了。
然后兄长兴致勃勃的为我定下了比以往多一倍有余的课业,立志要把我培养出世间最优秀的阴阳师。
可惜注定要让他失望了,我再也成不了阴阳师。
第二天我是被侍女的尖叫声吵醒的,我是有起床气的,一般侍女进来都会轻手轻脚避免打扰到我。
但这次,那个之前总是笑眯眯地向我问好的女孩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当我发现她视线的落点之后,她再次尖叫一声跑了出去。
她看的是我的手腕。
我的手腕纤细修长,唯一碍眼的存在就是上面萦绕着一团黑气编织的花纹,这个在平安京不常见,但是阴阳师的家族绝不会少见,这样的黑气是一个妖怪留下来的妖气。
或者说直接一点,我被羽衣狐阴了!
羽衣狐是大妖怪,还是个有天赋技能的大妖怪。她可以在死之前诅咒一个人(或者妖怪),而她的诅咒在她死后一定会生效。
我当时年轻不懂事,要是我知道知道,羽衣狐可能会变成我手下第一好用的工具人。天赋技能堪比言灵,还可以多次循环利用的!
可惜了!我是诅咒的第一个受害者。
我的心情有点沉重,因为我失去了一个会很好用的工具人。兄长的心情也很沉重,是因为贺茂家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坠落了。
羽衣狐给我的诅咒是再也不能调动灵力,也就是再也不能用咒术相关的东西了。
虽然我不觉得这会对我有什么影响,但是在旁人眼中我成了知天文历法懂占卜阴阳的“废物”!
有点过分对吧?我还是第一次得到这种评价。
跪着抄了一天书的大侄子被告知了我的消息,冲进了我的房间,脸色苍白的盯了我好一会。我知道如果我这时候说上一句像“如此你满意了吧?”这样的话,那我大侄子绝对走不出来了。
但我没有说,这不是我的人设,我也对摧毁一个少年阴阳师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当时我对他说的是,“以后就要靠你了。”
大侄子大病了一场,我本来想要照顾他的,但是因为我手腕间始终萦绕的黑气,我也被当做污秽的存在,甚至有人说大侄子的病就是我导致的。为了不招惹更多的麻烦,我把自己隔绝到了一个小院里。
一个月后,大侄子病好了。他能下床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了我的小院来看我,那时我正在给我培植的草药松土。
“我去你之前的院子找过你,你不住那里了吗?”
我告诉他,那里是离兄长最近的院子是要留给以后的继承人住的。当然还有第二个我没告诉他的原因,就是我嫌那边人多太吵,时不时有落井下石的人打扰我做实验了。
因为我已经用不了阴阳术,自然想要找新的门路,人太多会影响我。
由于我没有告诉大侄子第二个原因,所以他脸色很难看,虽然还勉强保持着微笑,但眼里的悲伤快要溢出来了。
“父亲知道了吗?他允许你住在这里”
我点头,如果兄长不是默认了的话,哪里会有人帮我收拾行礼,贺茂家的侍女现在都很怕在我这里沾染了秽。
我无意和大侄子多说,大侄子也很知趣的没有烦我,嘴巴动了几下没发出声音,然后就离开了。
还好我会读唇语,所以我知道大侄子说了什么。他说,“我会帮你夺回一切。”
人是不能立flag的,我大侄子被打脸了。
在吃过山珍海味之后,兄长好像看不上大侄子这种清粥小菜。在正式收了大侄子做他的大徒弟之后,他又收了两名徒弟。
一个叫源赖光,一个叫安倍晴明。我并不吃惊。
在我还是贺茂家的天才的时候,有一次和兄长外出遇见了源满仲,那时我才知道我穿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平安京,而是一个魔改的平安京!毕竟我印象中是武士的源赖光变成阴阳师了,而源家还是仅此次于贺茂家的阴阳师世家!
至于源家的少族长跑到贺茂家拜师,这点不难猜,就是为了偷师而已。兄长也是知道的,并且不抗拒。因为源家需要贺茂家的传承,而贺茂家也需要一个天才弟子,你情我愿的事算不上谁设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