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秦院长笑眯眯的问她,“那天下了飞机以后你去哪儿了?要是你再不出现,你老师和你哥哥都要飞过来了。”
肖安抿了抿唇,她落地的那天,李斯年正好下飞机,粉丝把出机口挤了个水泄不通,拼命喊着他的名字,肖安听见这个名字便闻风丧胆了,所以她慌不择路的从机场逃了,没想到还是在半道上撞上了他,真是醒不了的噩梦,如果她有什么愿望,那就是永远不要再见到李斯年了。
当然这话肖安没法跟院长说,又在手机敲了几个字,“我哥哥病了,不要说我不好。”
秦院长点了点头,“这是自然,你要听话,他会高兴的。”
晚上秦院长带着给肖安新配的助理叶静和肖安一起吃了一顿饭,在肖安本人还没有回国之前,肖安这个名字已经空降棋院话题榜好一阵了,所以叶静觉得见了本人也不算陌生。
秦院长悄悄告诉叶静,“要是这半年内,你能和她交上朋友,年底给你的奖金翻倍。”
叶静喜笑颜开,不会说话也不影响交朋友不是,当即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作为任务目标的肖安此刻正在房间里摆弄她的手机,想将哥哥号码加进去,点开了通讯录,李斯年三个字跳了出来,握在手里的手机顿时变得像是烫手的山芋,她几乎是迅速的毫不犹豫的将那个号码给删了。
她又想起自己还欠着他买手机的钱,心情又沉重起来,在车上她也不敢和他说,她将手机扔在床上,等心跳平复了才又去拿去手机将哥哥号码录了进去,发了她回国后的第一条信息。
发完了那头也没有回复,她也不着急,握着手机蜷在沙发的一角耐心等着,快一个多小时了那头才回了消息过来。
她有些羞涩的笑了笑,又说了今天进棋院的事,还说了有人给她买手机,当然她没说李斯年是什么人,只说是个好心人。
她和哥哥说过话才觉得安心了,又将行李箱翻了出来,将为数不多的换洗衣服悉数放进了衣柜,又从箱底里拿出一副木头做的棋盘,两盒棋子,做工用料都不算好,像是纯手工打造的那种,因为有些年头,棋盘掉了漆,甚至连线条都些模糊了,棋子也磨损的厉害。
她却像是极珍视的宝贝,抱着进了棋室。
棋室里铺上榻榻米,中间放了一张宽大的案几,檀木的棋盘,圆润如玉的黑白棋子,院长很用心,照着她从前在日本的棋室装修的。
肖安将案几的棋盘挪到一边,将那副破损的放了上去,安置好了,这才去洗了澡。
出来后便静静的坐在昏暗灯光里独自对弈,浑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直到手机响了起来,她才醒过神来。
正好是夜里十一点,收件箱里有一条消息,“客厅的冰箱里有牛奶,喝完就去睡觉。”
她想要是能像李斯年那样和哥哥视频聊天就好了,可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做,哥哥也不告诉她,说怕她分心。
她回了信息,然后在客厅的一角找到他说的冰箱,里面有牛奶还有她喜欢的椰汁,还有一些水果和零食,塞了满满一冰箱。
喝完牛奶她便听话的上了床,闭上了眼睛还是觉得不安稳,她爬起来走进了棋室,拿了两枚破损的棋子握在手心里,又拉开衣柜,钻了进去又将衣柜门拉上了,里面又黑又小,她蜷缩在衣柜的一角,一会便安然的睡去。
肖安到棋院后的第一个早晨,棋院的人都翘首以盼,想看看这个造势已久的天才少女究竟是何许人也,竟让院长三番五次飞去日本游说,等了一早上没来。
到了第二天肖安也没有出现,“你们啊就别等了,人家是领导亲自请回来的贵宾,肯定不能吃食堂啊,听说院里专门给她装修了公寓不说,还配了司机和助理,你们有这待遇啊。”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多的年轻棋手,他是去年围棋联赛新科冠军李昊九段的好兄弟,听这话的意思在为李昊打抱不平呢。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慢悠悠接口道,“院长都在这儿吃呢,她得开小灶,年轻人还是谦逊低调一些好。”
这是李英九段,在肖安没来之前,她是院里唯一一个九段女棋手。
“可不是嘛,这姑娘还没有拿过世界冠军吧。”
“听说就在日本拿过一次联赛冠军。”
又有人笑道,“人们总是相信外来的和尚会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