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宾客,不是朝中官宦及其家眷,就是王侯显贵,还真没有在书画上有甚造诣、能辨出真伪的大家。
众人讨论了一番,还是僵持在了当场。
瑜王的视线在殿中扫视了一圈,不禁有些无奈,“看来这画今夜是分不出真伪了。”
离王哈哈一笑,“这有什么难,四哥,你且让这姓杜的立一个生死状,此画是真便罢,若是假的,就让他用性命相抵,看他敢不敢答应!”
杜涧之张口便道:“在下有何不敢!”
话音一落,全场宾客哗然。
七皇子洵王沉吟片刻,缓缓道:“六哥这话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这凤鸣图要真是这人祖辈传下来的,即便是赝品,他也是不知者不怪,人命关天,还请几位兄长三思。”
瑜王顾忌着旁人对他的看法,自是也不会如慕元离所说,闻言立时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几位皇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唯有慕元靖一直没有表态,他一贯沉默寡言,不大对与己无关的事上心,众人也就没有在意。
沈姝晗看着殿中的景象,回想起前世曾有丫鬟提过一句——“靖王送了洵王一幅极其贵重的名画”,记忆中随之有什么闪过,不由得心下微动。
她转头看了慕元靖一眼,见他漆黑的眼眸淡淡落在杜涧之身上,略一思忖,缓缓开口道:“王爷,妾身想起来说话。”
慕元靖有些意外的朝她看来,声音倒是很平:“你打算做什么?”
“王爷稍后便知。”沈姝晗淡淡一笑,将视线移了开来,然后,她起身对着坐在主位上的男子屈膝一福,“妾身见过瑜王殿下。”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殿中宾客一静,她顿了顿,声音很平,“不知这副画可否让妾身瞧一瞧。”
慕元靖闻言,眼中隐有暗波涌动,他专注的盯着立在身侧,无比沉静秀美的沈姝晗,神色教人捉摸不透。
便是自回到大殿以后,再没有把视线落在沈姝晗身上的离王,此时也转过头,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她。
不止是他们二人,这话一出,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使得沈姝晗再次成为了殿中的焦点。
安静中,瑜王的笑容十分温和,见杜涧之面上是默许的意思,点了点头。
沈姝晗微微一笑,从席中走出行了一个谢礼,便朝着那幅凤鸣图走去,她的脚步很稳,直走到那画前停下。
她扶住衣裳的袖摆,目光随着在画作上虚点的指尖移动。
从落笔,到笔锋,再到墨色,沈姝晗一处也不错漏,皆是细细的观摩鉴别,看得极为认真。
这一回离王只是眯着眼望向她,并没有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