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晗在一旁安静的坐着,能感觉到,章王妃在交谈中,目光也时不时的往自己身上一带,不至让自己感到受了冷落。
许是章王妃有一副好性子,听了什么话也不急不恼,便是一素傲慢、待人也少有耐心的云宛青,在她面前的态度也算不赖。
不过章王妃身在病中,云宛青也不好多做逗留,关切了几句,就又带着沈姝晗出来了。
此时的明间,由于到访的女宾数量颇多,两侧座位之间加了许多椅子,使原本宽敞的过道狭窄了不少,走动不甚方便。
云宛青四下看了看,就近寻了一处空座坐下。
沈姝晗也暂时随之坐在一旁,悄眼望着不远处的那个身影,暗忖着何时上前搭话为好。
相比沈姝晗独自坐着沉思,云宛青那边就热闹多了。
饶是云宛青不好接近,但碍着云相的地位,总有乐意逢迎她的官宦女眷,自从二人坐下,过来与云宛青攀谈的女子就不曾间断。
云宛青有些兴致缺缺,答话也不冷不热,却也没将人打发走的意思。
直到一个妇人坐到云宛青身旁,沈姝晗明显察觉到云宛青的语气有了改变,不禁暗觉古怪,侧耳留意起了她们的对话。
寒暄过几句,那妇人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另一个女眷关心道:“怎的,裴夫人昨夜没歇息好吗?”
那裴夫人摆了摆手,“别提了,何止是没歇息好,我前日听闻了一桩惨案,吓得整夜都没睡着,不知你们听闻了没有?”
沈姝晗心下一动,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一人好奇道:“没听说啊?裴夫人指的是何事?”
“你们竟都不知道?”裴夫人有些惊讶的看了几人一眼,见几人皆是一脸迷茫,长叹了一口气,“就是前几日,京郊有一户人家出了命案,这家的一个姑娘被活活砍死,而且死前还被凌.辱过,据京畿衙门的人说,尸身被人发现的时候连衣裳都没穿,就那么赤条条的躺在泥土里……”
果然。
说到这里,沈姝晗再傻也听出这位裴夫人指的是哪件事了。
她很快便意识到,这是云宛青想要借裴夫人之口,当着众人的面,给她安一个养虎遗患的罪过。
该怎么办?!
等矛头一会儿指向她,她总不能立时反驳说死者是云宛青的丫鬟,将其与劫嫁妆的事联系在一起。
毕竟那证据有她编造的部分,禁不起严密推敲,莫不说让人推翻,她会落得栽赃与蓄意杀害的臭名,就算那证据真的有人相信,云家想要推卸为夏琅自作主张,也不是不能。
如此一来,无法一击制敌不说,反而还会对她不利。
沈姝晗皱了皱眉,一边听着她们的对话,一边赶忙思量起应对的法子。不觉间扭头一看,只见纪若芙从门口的丫鬟手中接过一只药碗,向这边疾步走来。
看样子,是打算送到里间去。
沈姝晗心下一动,微微弯起了唇角,抚了抚耳边的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