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驰举着那药丸,极淡地挑了下眉,似乎在轻嘲自己的天真。
“怪不得……”他近乎麻木地看着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
“因为纪怀维说不能让我知道,所以你就信他了,对吗?”
他的眼神真冷呀,冷得年雪瑟瑟发抖。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能平静地解释清楚:“当时,你频频头疼……纪怀维说,再这样下去,你会很危险……我没敢告诉你,我怕你不信,怕你出事……”
“不对。”南驰低头看她,两道目光尖锐得像鹰:“年雪,你说的不对,或者说不完全对。让我帮你说吧……因为你忌惮我,你怕我知道那些痛苦都是因你而起,你怕我会对你不利,怕我报复你,是吗?”
年雪的心很痛,像是生病了。
她在他的逼视下,溃不成军,想哭,又觉得没有理由。
她哽咽道:“我承认……你说的这些我都承认。但是南驰,我错了吗?”
毫无预兆地和一个陌生人互换,这个人还很强势,霸道,随时随地都让处于危险之中。
她不该警惕吗?
南驰执拗地看着她:“可是我说过,不要有事瞒我,还记得吗?”
“你不也有很多事瞒着我吗?”她觉得他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
她真的罪不可恕吗?
没有吧?不告诉他,是怕他太敏感极端,万一真出事了怎么办?
她的私心只占了其中极小极小的一部分……和他的行为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
不对!
年雪幡然醒悟,死死盯住他:“你在故意找茬对不对?”
他终于移开那冷冰冰的目光,散漫道:“你要这样想也可以。”
“南驰你不要这样……”她伸手怯怯地拉他衣袖,“我知道,你生气是因为纪怀维。你放心,以后我就是病死了,也不让他救了,行吗?”
他嗤笑了一声:“你俩配合的还真默契。”
“你……什么意思?”她呼吸不畅,却意外的平静,仿佛已经猜到他的目的。
南嗤低头看她揪住自己衣袖的手,像是被烫伤,年雪陡然缩回。
好像终于抓到了她的把柄,他没什么表情地扯扯唇:“没什么意思,只是好多事情,突然就想明白了。”
“互换时,我确实是经常头痛,生不如死。但你可能不知道,每死一次后,我的大脑……不,你的大脑就像是又打开了一扇门。毫不夸张,我能感觉到来自外界的信息,源源不断的流进来。”
“但凡过目的一切,都清晰储存,更神奇的是,我还能控制删除一部分没用的。”
“再后来,我头痛的频率越来越少,那种脑洞大开的感觉也不复存在。”
他苦笑一声:“我还以为是达到了一定的极限,原来……原来是有人不希望我得到的太多。”
年雪表情错愕,他说的这些,她毫不知情。
南驰的话还在继续:“原来,我只是个工具而已。”
年雪一脸懵:“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我真的听不懂。”
他凉薄地看着她:“你和他是同一个牌子的购物袋吧?”
这句年雪听懂了,他在讽刺她装,而且是和纪怀维一样能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