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七年夏,云京,暴雨倾盆,轰雷阵阵。
“快快,把热水、干净帕子拿来……”
“煎的药呢,怎么还不见拿来,娘娘这儿还等着……把参片取来,让娘娘先含着……”
“把这血盆子拿下去啊,一个个地都没点眼力见……”
……
此时的椒房殿内,灯火通明,端血盆子、端水端药的奴婢进进出出,脚步声,喝骂声,叫喊声,不绝于耳。
“啊……啊……”
雕云纹流苏千工床上,一肚大如箩的美貌妇人疼痛难忍地发出凄厉的叫喊,汗水浸湿了她的墨发,惨白的脸上寻不见半点血色。
向嬷嬷心疼地看着主子受苦的样子,恨自己不能以身相替,只能一边为她擦汗,一边为她打气,“娘娘,再坚持忍耐一下,很快就好,小皇子就快出来了……”
“小皇子?”
向皇后又熬过一波阵痛,又痛又恨地咬碎一口银牙,“没错,本宫这胎生的必是皇子!”
她已春秋渐高,再生育的机会微乎其微,便是这胎还是她用了非常手段得来的,腹中这孩儿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如今的文帝早不再初登大宝毫无根基,一行一举都备受辖制,事事需要向家这棵大树遮蔽的无能新帝,经年经营,文帝君权日盛,与向家的关系也变得愈加微妙。
皇权不议情,君臣情也罢,夫妻情也罢,向皇后十分明白,要不是父亲向盛康手里还牢牢掌着西部边陲二十万大军,向家的下场不见得会比当初站错队的吴柳二家来得强。
只是父亲毕竟年事已高,多年征战,伤病缠身,又能苦撑向家到几时?向家要是倒了,她这个向家女出身的皇后日子又哪会好过?天平xspxs